80、煮熟的鴨子飛了
小說: 成癮 作者:年更遥 字數:2053 更新時間:2019-09-23 07:15:15
姜文洲覺得自己太沒用了,五年前被蕭衍玩得團團轉,而五年後還被蕭衍的兒子玩得團團轉,他掐指一算,算出了他姜文洲大概上輩子對不起蕭家,才會被蕭家人這麼玩弄。
他先是帶蕭遠山來了自己的休息室,將自己的西裝換了下來,換上了一套休閑的衣服,他一邊換著衣服,一邊算著自己還有多少工作沒有做完,又有哪些是要今天搞定的,算著算著,姜文洲只覺得時間緊迫,實在是沒有和一個小孩玩親子遊戲的時間,但是……
姜文洲幽幽地從鏡子中看著正晃著兩隻小短腿興奮地唱歌的小不點,只好認輸。
畢竟他也算是個沒童年的孩子,但至少他那個假仁假義的父親也會時不時上演一下父慈子孝的戲碼,可蕭遠山所述的慘淡童年比他都要可憐,試問他怎麼能對他說出一個不字來。
姜文洲心中埋汰著蕭衍只生不養,但又無奈承認生蕭遠山並非蕭衍的本意,只好轉過身含著笑問他:「雲雲,你要去哪玩?」
誰知蕭遠山眉頭一皺,嚴肅地呵斥他:「別叫我雲雲!叫我蕭遠!」
姜文洲的嘴角又是抽了抽,反駁道:「不是你剛才說,我可以叫你雲雲的嗎?」
蕭遠山回憶了一下,似乎自己的確是這麼說過,但又理直氣壯地插著小蠻腰:「可我不是說了嘛,我叫蕭遠山,小名叫蕭遠!」
姜文洲揉了揉眉心,心中腹誹著這翻臉不認人的性格也像極了蕭衍:「你還說了,我也可以叫你雲雲。」
「那……那……」話的確是蕭遠山自己說出口的,而蕭遠山的臉皮和嘴皮還沒有修鍊到蕭衍的程度,暫時還回應不了姜文洲的話,只好眨巴眨巴眼,拉扯著姜文洲的衣角和他小聲地商量,「不要叫我雲雲嘛,總像是個小孩子。」
他大概是清楚姜文洲會回他你本來就是個小孩子,便搶先一步鼓搗著雙手,不滿地碎碎念著:「我父親就從來不這麼叫我。」
蕭遠山的這招就這麼可恨地起效了,姜文洲都可以猜出蕭遠這個名字是蕭衍的專屬稱呼,而雲雲才是這個孩子從小到大的小名,可這小不點不知從哪裡長出來的自尊心,不想再被叫小名,便偷偷換了兩者的概念,妄圖矇混過關。
姜文洲見蕭遠山這麼費心費力地要摒棄這個稱呼,自然是選擇尊重,叫著一個完全不像是小名的小名:「好吧,蕭遠,那你想去哪裡?」
「我們先去吃冰激凌!」蕭遠山的情緒去的特別快,立刻就接道,「然後,還有一家做巧克力特別好吃的店!我們去吃他們家的巧克力蛋糕,還有巧克力球!」
姜文洲挑了挑眉:「不是玩麼?遊樂園之類的?」
蕭遠山嚴肅地瞪著他,一本正經地和他講著大道理:「姜叔叔,每個小孩有每個小孩喜歡的東西,每個孩子都是不一樣的,而我喜歡吃。」
蕭遠山這個孩子實在是太能說了,姜文洲吸取了和蕭衍相處的教訓,並未發表什麼否定意見,只是順手拿起了公文包,將重要文件都塞了進去:「好吧。正好你吃,我看文件。」
「哦!太棒了!姜叔叔,你比我爸爸還好!」蕭遠山聽到姜文洲的首肯,歡呼雀躍地牽著姜文洲的大手跳了起來。
可這卻引起了姜文洲的察覺,他假裝漫不經心地問他:「比你爸爸好在哪?」
「我爸比就從來不讓我吃這些東西!」蕭遠山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妥,還有些憤怒地繼續控訴道,「父親也是!」
果然,姜文洲慶幸自己好在沒有在事情發生後才察覺不對勁,他陰惻惻地喚著小不點的名字,眉眼之間隱隱藏著怒火:「蕭遠山。」
蕭遠山一怔,立刻夾緊了尾巴,不敢抬頭看姜文洲的臉色。
「你可真行。他們不讓你吃的東西,教唆我來帶你去吃?」姜文洲哼了一口氣,將公文包扔在了床上,自己坐在了沙發上,冷冷地看著他,「之後出事了怎麼辦?你父親罵得不會是你,而是我這個隨隨便便就聽你指揮的外人!」
姜文洲一想到如果蕭遠山在他這邊出了什麼問題,蕭衍會怎麼劈頭蓋臉地罵他,而更可怕的是蕭衍的行動力並不只是嘴上功夫那麼簡單,他可是切切實實領教過他蕭董事長全方面碾壓的報復過程,但姜文洲也不是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蕭衍失望地看著他的眼神,怕他們二人本就僵到不能再僵的關係更因蕭遠山的問題更僵上一層。
姜文洲氣鼓鼓地問:「蕭遠山,你是不是用這招騙過很多人了?」
蕭遠山又是哭了起來,嘩啦啦地搖頭:「我可以吃涼的的,我也可以吃甜的!為什麼不給我吃!你們都是壞人!」
孩子一哭,姜文洲那顆軟綿綿的心便被蕭遠山揪了起來,趕忙拍著他的肩安慰他:「蕭遠山,你別哭啊。」
被姜文洲一哄,蕭遠山哭得更是大聲了一些:「嗚嗚嗚!我要吃冰激凌!我要吃巧克力!」
蕭遠山的哭聲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縈繞在姜文洲的耳邊,吵得他的大腦神經崩潰,他沒辦法,只好掏出電話,哄著他:「這樣吧,我給你父親打個電話,如果他同意,我就帶你去吃,好不好?」
蕭遠山一邊閉著眼睛嗷嗷大哭,一邊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姜文洲的手腕阻止他:「不要!我要吃冰激凌!」
蕭遠山很清楚蕭衍的性格,蕭衍肯定不會同意,甚至還會教訓他兩句,所以才會阻止姜文洲打這個電話,那看來,姜文洲更不能做這個縱容他的壞人。
「我要吃冰激凌!」大概是本唾手可得的美食就這麼灰飛煙滅,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蕭遠山痛苦失去的淚水就像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地湧出了眼眶,一滴滴淚珠絡繹不絕地排著隊從他的眼角滑下,將他的小襯衫沾濕。
蕭遠山這麼哭著也無濟於事,姜文洲只好硬著頭皮,將蕭遠山抱在懷裡,一邊順著他的毛,一邊打通了那個五年間未曾撥打過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