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夜和郭新年兩個人笑夠了，幾個人找到一個學校里比較僻靜的地方，開始了今天最重要的話題。

郭新年道:「其實看到你們第一眼的時候，我心裡就有數了。」

「我想也是。」安止西心裡也預料到了。

既然蕭夜和唐沐子的夢是一樣的，除開郭新年可能會和他一樣睡著一次換一個夢的可能性，剩下的就是他和蕭夜、唐沐子兩人一樣，後者的可能性肯定是更大一些，所以安止西聽到郭新年的話一點兒也不意外。

「在夢裡我就想，你怎麼這麼矮……」郭新年這句話是對蕭夜說的，話音未落就被蕭夜拍了一巴掌，不重，但很有效，郭新年立馬轉移了話題，「你們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天天做重複的夢，這感覺就跟你重複看同一部電影一樣，一開始夢見了確實挺刺.激，後來吧我都知道後面的劇情了，一到地震的時候我就醒，死活不知道後面怎麼樣了，都十幾次了。」

「你這什麼毛病，我才夢到三次，你怎麼都十幾次啦？」蹲在地上的蕭夜一個趔趄差點兒倒地上，被郭新年眼疾手快扶住。

郭新年辯駁:「我、我上課睡著了的時候也會做夢啊。」

「……」

給郭新年講述細節的任務交給了蕭夜，唐沐子中途起身去了學校超市。

郭新年似乎對這件事情的看法並沒有安止西那樣沉重，或許是他們的夢看起來只是一個逃脫遊戲，而安止西卻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股壓抑，以及對夢中那個模糊的人迫切探尋。

聽完蕭夜講的安止西與眾不同的夢境，郭新年笑了笑，隨口問道：「安止西你該不會是傳說中不一樣的煙火吧？」

安止西：「哈啊？」

「就是那種啊……隊伍里最後才表明自己是隱藏boos的卧底玩家，」郭新年手在空中來回比劃了一下，「一開始潛伏在隊伍里時不時給別人下個絆子，但是還能毫無破綻地保持玩家的身份留到最後。」

「我可謝謝你給我加戲，我竟然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厲害。」安止西被郭新年因為看多了小說而得出來的不靠譜猜測給逗笑了。

「雖然我很好奇這個夢到底意味著什麼，但是目前它對我沒有特別大的影響啦，探究它的意義我可以試試，但是要說必須得刨根問底，我可能就沒那麼執著了。」郭新年說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確實看膩了每次都重複的劇情，可我更不想動腦子，破解謎題什麼的我真的完全不在行。」郭新年認命地攤手，話又一轉，「不過我還是會盡量幫忙的。」

看樣子郭新年對於這個結果怎麼樣並不特別在乎。

安止西則不同，倘若自己搞不清楚這一個個疑點，無法解開這個夢背後隱藏的秘密，也理解不了那個模糊的人影說的「別回來」是什麼意思的話，他可能就要被這種壓抑的夢糾纏一生。

「我不行不行，我感覺自己天天做同一個夢，裡面的劇情怎麼走的我都快背下來了，再這樣下去我早晚得心臟衰竭。」蕭夜連連搖頭，「想我一代歐皇年紀輕輕就這麼葬送了生命，那得多可惜啊。」

「什麼，歐皇？！」郭新年眼睛騰地亮了，立馬湊過去抓住蕭夜的手，「你！你能幫我抽卡嗎？！」

「做夢。」蕭夜一翻白眼，幹脆利落又無情地拒絕了——他天天被班導叫到辦公室去抽ssr卡就已經夠累了，怎麼可能還要再加一個。

安止西越看他們越感覺這種相處方式下的兩個人，他應該在其他什麼地方也目睹過，彷彿是昨天發生過的事情，一旦能想起來哪怕是一點兒，哪怕是一幕，都有可能讓他生出回憶好像歷歷在目的感覺。

「你們以前有見過面嗎？」安止西選擇直接開口問他們。

「沒有啊。」蕭夜和郭新年同時搖頭。

那唯一見過面的方式，就是在遊戲……或者說在他們做的同一個夢裡了。

唐沐子總算從超市回來了，還是跑回來的。

「媽呀，剛剛我在超市煙櫃旁邊轉悠的時候差點兒被教導主任發現，還好我機智溜得快。」唐沐子拍了拍胸口，直接坐到了地上，抽出一根煙來，又停住了，「壞了，打火機沒買！」

安止西下意識掏了掏口袋，想不到真掏出來了打火機。

「呃，我……有？」他自己也不清楚，口袋裡是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樣東西。

「哈哈哈，不抽煙的安止西同學，真想不出你的打火機是用來幹什麼的，收藏？」唐沐子知道安女士不允許安止西抽煙，調侃了一句，把打火機接過去端詳了一會兒，驀地有一個新發現，「等等，這不是咱們化學老師的打火機嗎？」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和他們是同一個化學老師的蕭夜湊了過去，「啊，真的，我之前見過化學老師點煙用的和這個是同一款。」

「不只是和這個是同一款，你看看上面刻的H和X兩個大寫字母，這不就是化學老師那一個嘛！」唐沐子提醒他看打火機的底端。

底部刻著兩個大寫字母，連在一起就是「HX」，一方面代表的是化學老師教的化學科目的縮寫，另一方面代表的就是化學老師的名字——賀霄的縮寫。

安止西的腦海里浮現出了清晰的畫面，在他的記憶中，曾經有一個人，也是在唐沐子要打火機的時候，正好拿出了化學老師的這一個。

「我這兒有。」

好耳熟的聲音。

「有點兒眼熟啊……似乎在哪裡見過。」這似乎是他自己說過的話。

「啊，這不是化學老師的打火機嗎？！」

「還真是化學老師的打火機哈哈哈哈！大佬你這是從辦公室經過順手順走的？」

「是從一個遊戲出局的同學身上找到的。」

模糊了許久的面容，這次安止西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何……」安止西的腦海里，有個熟悉的名字呼之欲出。

何子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