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櫟借「12138」的便利刪掉鄭蘇舟的系統，臨走前，「12138」按照規則一併抹掉了鄭蘇舟的記憶，不管體內是鄭蘇舟還是真正的路小陌，他們都不會記得此前發生的一切。

反派造作的事情到此為止。

轉眼之間，聯考的日子到了。

蟬在樹上滋兒哇地叫個不停，考場講台上的監考老師在這熱氣騰騰的天氣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聚精會神地盯著教室里每一個奮筆疾書的聯考學生。

擁有保送名額的付澈在第一考場顯得格外沉靜，照舊入場，正常答卷，離開考場，形式完整得無可挑剔。

路小陌嘀咕著今年出數學卷的教研老師簡直瘋了，走出教學樓後就看到了不遠處蘇櫟和付澈。

兩個人背對著他，站在枝繁葉茂的梧桐樹下面，腦袋的距離有些近，下一秒又自然地拉開，面對面舉著一張草稿紙再討論著什麼。

路小陌聽不清，四下搜尋楚天易的影子，後腦勺就被人輕拍了一下。

「你傻不傻，不會找個沒太陽的地方嗎。」楚天易從路小陌身後繞到前面，替他擋掉了直射腦門的陽光，「走，帶你去吃冷飲。」

路小陌跟著楚天易，又回了下頭，蘇櫟和付澈還站在那棵梧桐樹罩下的樹蔭里，光線從層疊的樹葉中透過縫隙落在他們的肩頭，打在地面形成亮眼的光斑，意外地散發掉了讓人心浮氣躁的熱度。

路小陌有些想感嘆，又不知道該感嘆什麼，被楚天易喚回了注意力，重新把視線放在了旁邊的人身上。

自己現在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還用得著奢求什麼呢。

路小陌被楚天易貼上手心，雖然熱，但足夠有安全感。

不知道那兩人會是什麼結果。路小陌想的正是付澈和蘇櫟。

而被猜測的兩人實際上只是在討論今年的聯考數學題。

「你用高數的方式做聯考題，真不會被扣分？」蘇櫟拿筆敲了敲草稿紙上付澈寫下的一串公式，挑眉問眼前寫下它的人。

「答案正確就夠了。」付澈指指公式底下得出的一組數字。

「剩下的分數無關緊要。」

「行。」

畢竟上一次聯考，距離蘇櫟已經隔了兩位數以上的世界。

「下半年……」

「下半年……」

幾乎是異口同聲。

「下半年你人都已經在國外了，確實不用計較這點兒分數。」蘇櫟擺擺手，向後退一步背靠在樹幹上，「剩下幾個月可別再出什麼岔子了。」

系統到現在都還沒宣布任務結束，蘇櫟估摸著要麼是等付澈聯考完，要麼就是等付澈順利出國留學。

付澈抽走蘇櫟手裡的草稿紙，指關節彈在紙面上發出脆響，他輕笑一聲：「我無所謂，倒是沒有保送名額的蘇班代，你才是最不能出岔子的那位吧。」

蘇櫟毫不在意：「笑話，我要是能出岔子，我就待這兒不走了。」

「嗯？」

「我復讀。」

蘇櫟揚起下巴，比付澈矮了半頭的個子，氣勢上卻一分不輸。

付澈嘴角的笑意還沒有散去，他的手伸到了蘇櫟面前。

蘇櫟瞭然，沒有猶豫地握了上去。

「不管以後會怎樣，總之，謝謝你。」

隨著付澈的話響起的，還有蘇櫟耳邊系統發來消息的聲音。

「任務結束，即將進行傳送！」

蘇櫟鬆開手，風將樹葉撥開一道縫隙，陽光落在他的發旋上，晃進了付澈的眼睛裡。

付澈隱約捕捉到了一聲細微的道別。

再看過去時，有什麼已經改變了。

「怎麼了，你那是什麼表情，失戀了？」

眼前的人彷彿還是原來那個，可付澈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心裡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