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4點，雲的小院兒，董健在屋裡走來走去，桌上有雲做的菜飯，還有醒酒湯，客廳茶幾上不知道誰買的爆米花，還有嶄新的冬被。

董健苦思雲出去的原因，雪晴說工作時病倒了，可昨天雲沒有工作任務。

晚上突然去的不太可能，雪晴為啥突然掛了電話，又不告訴他們在哪家醫院，之前雲不接電話。

雲關機狀態下董健依舊撥個不停，底什麼情況？董健擔心卻無從著手。

雪晴啊雪晴，你可真是霍麒麟的得力幫手兼忠實粉絲。連主子都欺騙，董健都敢無視，竟把主子電話關了機。

搶救室，麟緊握他手坐在身旁，早已疲憊的眼努力的望著雲的睡態，尤恐再也看不見便這樣傻傻留戀著。

心臟檢測儀暗光閃爍，倏地，雲原本有力平穩的心跳突然有了小波動。

「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求你了？我已經幫了你的忙，你幹嘛還來……」熟睡的雲驚異中突然說起話來，「我不想聽，你，你走開？」他閉著的眼珠轉動不停，似乎在掙扎中逃避什麼。

麟以為雲哪不舒服突然發病，連忙起身打量他「雲？怎麼了？雲？你又難受了嗎？」仔細看看檢測儀也沒有警報，他這是在做夢。

「不要，不要，放開我……」

「啊……你走開……快走開……」

雲在睡夢中不停的呼喊，面目驚恐，臉頰流了汗，他或是被惡夢困擾。

他手舞足蹈，像極了逃跑中的人努力掙扎著。

麟按住雲的手，大聲叫他「雲？你醒醒，快醒醒，那祥雲。」

「啊……」被麟叫醒的他驚呼一聲。

「雲，沒事，別怕，那是個夢。」麟將他摟在懷裡撫摸他的頭。

「那不是夢，她又來了，她找了我快十年。」雲在麟懷裡低喃。

臉色蒼白，眼無神，彷彿他早已習慣這惡夢的叨擾。

「誰？她是誰？」麟問。

「一位高貴的女主人，死得好慘。」雲沒有表情，思緒沉浸在惡夢裡。

「她怎麼死的？」麟想弄清楚，這夢和雲有什麼關係？他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她是地震受難者，不，她是被秘書毒死的，這也是她找我的理由。」雲在自己的故事裡訴說衷腸。

「她和你有啥關係呢？你們認識？」麟又問。

「她是我第一個…女人…她……」

「什麼？你第一個女人不是初戀賀蘭麼？」麟激動的問，這咋又出來一個女人，又是一個死去的女人。

雲終於清醒，推開麟抬頭問他「你咋知道的？」

「咋知道的，看過電視劇的都知道啊！誰不知道你的靈感來源就是你的初戀啊！難道她不是第一個？」麟當然知道了，那祥雲你別忘了，你還把人家當成賀蘭差點沒和人家那個……

「哦！我以為你知道那是我的第一……」雲忽覺自己說走嘴了，在他面前說這幹啥，雲突然收口不語。

麟邪魅一笑「第一什麼？」看你如何回答，小樣的。

「咳咳，我好渴，我要喝水。」雲裝出口渴的樣，捏了捏喉結。

「喝吧！多喝水多上廁所，好泄泄火。」麟特意看了一眼雲的那個地方，意思是多上廁所，鄙人還能多了解了解。

「我現在好像用不著你了。」雲坐起來特意用雙手捧住紙杯，以此表明雙手已經騰出來了。

「是嗎？別忘了，一會檢查完你還得繼續輸液。」麟提醒他。

「檢查完，沒啥事我就回家了，還輸什麼液？」雲已在這呆夠夠的了。

「那可不是你說了算的。」麟拿了臉盆走了出去。

「是你說了算，我就知道，你個獨裁。」雲自言自語。

拿起手機一看，竟然關機狀態，沒電了？怪不得沒動靜。

那董健肯定夜不能眠，雲試著開了機，看看時間，又給董健補發了信息過去。

「手機沒電了，不用擔心我，在做檢查，如果沒事就回去了，今天的股東大會，祝一切順利，永遠支持你，加油！」

信息剛過去，沒到十秒鐘，董健就回了信息。

「哪個醫院？」

雲就知道董健肯定是一夜未睡，正等自己。

為了讓他安心，開會前不能為此分心，雲準備拍一張精神一點，看上去沒有問題的照片，正擺姿勢時，麟回來了。

見他坐在床上舉起剪刀手正要拍照的狀態，和剛才睡夢中的狀態相比，他現在算是恢復正常了。

「要拍照啊？我幫你。」

「不用不用，拍完了。」雲說這話時忙安拍攝，搞定。

就這情況，就這狀態下他還拍照？給誰看？難道……

麟在臉盆的熱水中反覆擰轉毛巾，給雲留下秘密空間。

雲見他忙著，藉機發了照片給董健，留下一句話，「放心開會，完事再來不遲。」

「弄完了嗎？」麟拿著熱毛巾面面相覷。

「啊？嗯！」雲怕他知道什麼，或許做賊心虛。

「給你擦擦汗。」麟在雲的臉上用熱毛巾來回擦拭。

「我自己來。」雲去搶毛巾。

「你老實點，又不是第一次擦，你咋老是那麼拘謹。」麟沒有讓雲得逞，用溫柔的大手繼續撫摸。

「你不是第一次給我擦臉？那第一次是啥時候的事？我咋不記得？」雲不理解，根本不記得有那回事。

「第一次有那麼重要嗎？我都不計較，你計較啥？」麟竟然這樣搪塞他。

心卻在回想第一次為他酒後擦身的情景，還差點……

「啥跟啥呀！我計較什麼啦？你今天說話有點奇怪。」

「看你，出了這麼多汗，那個夢有那麼可怕麼？」麟的毛巾在雲的脖頸上停留。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只是我忘了催眠，才做了惡夢。」雲歪脖等著麟溫柔的撫摸。

「怎麼催眠？」麟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雲家留宿，他看鬼片時，說過看鬼片就會起到催眠作用，他不會……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今天還不回去嗎？沒有日程？」雲轉移話題。

「你少管我，你是不是要靠看鬼片才能睡覺？」麟猜測他的精神創傷或許是災難後遺症。

「我不能管你麼？那你也別管我。」雲終於把毛巾搶了過來，在自己手上惡狠狠的擦來擦去。

「我意思是說，不用你擔心我，我會安排好一切。」見他又要生氣，麟連忙變了語氣。

又將毛巾拿了過來，洗了洗。

「那你今天有啥安排？」雲又問。

「今天的安排就是陪你做檢查。」麟從新幫雲擦手。

「嗯！熱乎。」看著自己被擦的手，雲感覺麟的窩心更溫暖。

即便操勞一生，不過是求得一人在身邊如此窩心的溫暖彼此。

「暖和吧！」

「謝謝。」

「不許和我客氣。」

「真的麼？那腳也擦擦。」

「好呀！正有此意。」

「啊…不用不用…癢…好癢……」

「聽話，別動。」

病了真好，有他寵愛的情懷，溫暖的愛撫，真切的氣息。

多少凄涼寒暑的病襲，多少惡夢糾纏的驚恐，多少思念無助的凄涼，無人陪伴，無人體會，如今有他，真好。

「麟？」雲默默的看著他。

「嗯？」麟溫情的回望他。

雲笑了，對麟毫無顧忌的綻放了福祉的小酒窩。

麟起身，捧著他的臉，沒有理由不表達一下愛他的心意，從來都不能抗拒他的小酒窩。

「擦幹凈了，我們去配合檢查。」麟在雲酒窩處蓋上了自己從不吝嗇的唇印。

雲默默的感受他唇的愛撫，只是這次不同以往，雲為他的唇吻回報一句話。

「麟，呀基不呀留不留。」(俄羅斯語:我愛你)

「啥意思？哪國語？」麟知道他愛說幾句韓語，這不像韓語，會是哪國鳥語？

「俄語！普京娜對總統常說的話。」雲是如此解釋的。

麟苦想，難道是雪晴告訴的那句話？我又給他壓力了？讓他喘不過氣了？

「到底啥意思？」麟必須要問。

「三個字，自己補腦。」雲躺回床上，閉眼裝睡，那是又害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