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生死的距離
小說: 鎖喉吻 作者:那阵风 字數:2412 更新時間:2019-09-23 07:25:59
急救室內抽涕聲戳痛心扉,並不陌生的除顫儀擱置一旁,心電監護器上安靜到沒了波動,血壓儀早已化整為零……
蒼白熟悉的臉在滴滴淚漣中隱約閃現,一隻含握預張冰冷的手在麟的臉上停滯,手腕上除了幾個煙燙印,還有一道深的讓人窒息剛縫合未及時包紮的血口。
董健已癱軟在小池身邊,沒有力氣靠近那張蒼白無助的臉,淚水不停的滑落,牽引出小池心痛的關切,面前崩潰的董健,泣不成聲的殷雪晴,完全不知所措的霍麒麟……
屋內的凄涼,所有人的無望,這一切是真的嗎?
「嗚嗚嗚…嗚嗚嗚…我主,你真的不理我們了嗎?你怎麼捨得呀!嚶嚶嚶……」殷雪晴跪趴在床前,她握住雲一隻僵硬不松的手哭嚎著。
麟摸著另一隻腕處帶有傷口冰冷的手,深陷的眸從中揪心移過,最後凝聚在那青白略帶一抹欣慰的臉上,那曾美麗綻放的小酒窩會再出現嗎?青紫沒有血色的唇想要說些什麼呢?
麟不曾察覺他已是沒有任何生命體征的一具屍,只當他還在生氣,還在熟睡,不願睜眼見自己,甚至不願與自己多說一句話。
「雲?冷嗎?有我在,會好的。」麟依偎在床上將冰冷的雲摟在懷裡,緊緊抱著他,給他所有的溫暖。
「你快點好起來,別讓我等太久。」麟的思維停在以往彼此的溫存里,沒有眼前雲死亡的現實。
他聽不進去任何關於雲死亡的通知,看不見雲不再呼吸,不再言語,不再害羞的任何錶情……
他沒有眼淚,沒有哭泣,只有無法面對而逃避的悲催,只有麻木不停的強制相信,他還活著,雲是活著的,不會扔下我。
誰又能說些什麼?誰又能阻止什麼?面對霍麒麟的表現,董健只有悲痛欲絕的默認,因為他是雲的最愛,是雲臨死時緊握的那本小說的主人,無論生與死,無論怎樣的結局那都是雲的選擇。
「死亡?確定嗎?」崔賢宇在自己辦公室里接聽某人打來的電話。
「確定,醫生下了通知,吸毒過量,割腕失血過多導致死亡,您看……」那個獄警隊長在彙報中有些猶豫的口吻。
「我知道了,你看著辦吧,謹慎點。」掛電話的崔賢宇片刻的寧靜替代了千言萬語的思緒。
他終於消失了,他敗了,他到底就是個高尚愛情的傀儡,他真就離麟遠去了?麟冷酷的笑容會不會更美艷?
刨去自己計劃成功的喜悅,崔賢宇更在乎麟的反應與心態,他或許希望麟早晚能夠忘記雲,從新開始演藝生涯,裹在自己的安排照顧下孤獨的生活,從回只屬兩人的時光。
「夜深人靜的時候找個機會放了他,你們哥幾個去深圳避避風頭,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回來。」崔賢宇看似謹慎的又在暗自指揮著某人。
「好,明白,放心吧。」綁架隸哥的彪悍對崔賢宇保證,隨後又看了一眼被束縛控制幾次想逃跑的隸哥,自言自語道,「還好,你不是個該死的貨。」彪汗似乎慶幸這個任務不算艱巨,至少不用殺人。
霍總辦公室,面對崔賢宇的報告,霍總半信半疑。
半信,那祥雲竟然會自殺,半疑,這件事如此突然,而崔賢宇又如此鎮定自若,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中,會不會這也是他自作主張的獨斷專行?
一個下手過重的教訓演變成了殺人劊子手,兒子將如何面對這個突然的失去?
「通知下去,見到霍麒麟就說我不在。」霍總的半信半疑成了他閉門思過的理由。
「明白。」崔賢宇和中年秘書分分點頭回應,相繼離開。
仍是急救室內,護士耐著性子再次前來催促,周圍幾人四顧無語,悲情撒淚,各自都在與雲的回憶中徘徊。
「請將已故患者送往太平間,這還有其他……」護士再次提醒他們,卻被語出半止。
「滾,給我滾,都給我滾……」麟破了嗓子怒吼了女護士,驚嚇中女護士只好退縮走人。
他抱著雲不放,他的心再也感受不到對方的回應了,手在雲臉頰撫過,渴望他曾經的溫,下巴低著雲的頭,期盼他曾經頑皮的反抗,曾經有那麼多次的嬉戲,有那麼多獨特的談話。
「啊…為什麼你總是咬我的胳膊?而且總是同一個地方?」麟在往事里回想與雲在獄所發生過的點滴。
「我怕你嫌棄我。」雲鬆口,看著他胳膊上自己的牙印回答。
「這又是什麼話?」麟忍痛又問。
「我想讓你習慣我給的痛,只要你習慣了,就不會嫌棄我了。」雲的內心其實是指自己的吸毒史,雲根本不知道會不會成功擺脫,他怕麟知道後嫌棄自己。
「不會有那一天,你知道的,全都是你的。」麟伸著胳膊主動奉獻,放他嘴前。
「你有沒有想過放棄我?」雲摟住他的胳膊傻傻的問。
「我要是放棄你,絕不會再回頭。」
「當真?」
「但我會每天在痛苦中想你千萬遍,你知道,那比死更難受。」麟的眸光無比堅定的望著雲。
「不要,我寧願死在你前頭。」雲寧願死在前頭也不願面對被他放棄。
「別怕,有我。」麟的溫柔無時無刻都在雲身邊,兩人相擁倍感親切。
如今麟回想起來,方知雲那時的無助,他到底寧願死在前頭,也不願相信我時刻都準備拯救他,他被毒品吞噬,我卻一無所知,他每天度日如年,我卻一無所知,他痛苦到尋死,我卻真的只能在痛苦中想他千萬遍。
「啊……啊……為什麼?」想到此處,麟終於悲嚎痛喊,聲音震動了大地,驚醒了沉睡中的雲。
他蒼白的臉頓顯溫容,濃密的睫毛潤出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
致死都沒有輕易鬆開的手突然松展開去,拳握在手裡的稿子滑落出來,散在地上,那是他最後對麟的囑咐。
他許是聽到了麟的悲鳴,無形中,靈魂做出對麟的提示。
「他看見你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安心?放他走吧。」董健冷靜平淡的語調,他似乎振作起精神面對了現實。
「不……不……」麟的悲嚎再次震破整個醫院,他始終不肯放開雲。
不,他絕不能離去,即使離去也不會孤單,雲,等我……
董健拾起散落在地寫滿雲字跡的原稿,將它放在麟面前。
他感覺得到,雲在某處看著他們,不忍見他們悲痛下去,不忍彼此最後的訣別,雲在用靈魂演繹離別之音,讓他們放開,任他遠去。
陰陽相隔,生與死的距離,生,他們有千山萬水的阻隔,死,他們有先與後的輪迴,悲痛斷腸,終究錯過因緣。
那因那果,是誰還了誰的債?又是誰欠了誰的情?
作者有話說:希望大家不要謙虛這是個悲劇,雲為了麟自殺了,只有死能成全愛的真諦。
感謝『悠悠筆芯』送我的大鑽戒,通通帶滿手,還有紅包奉獻,謝謝愛戴,感恩。
感謝『男人不哭』四個刀片,讓你跟著痛了,不好意思,緩過勁繼續看尋你求愛續集吧。
寫文時哭了,改文還是要哭,完結了,不想回顧了,好桑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