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認識一下吧，」顧建生站起身，向陸雲棲伸出右手，「你好，我叫顧建生，曾用名顧南。」

陸雲棲驚喜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他沒想過那個安靜怕生的小男生，已經長成比自己還要高大半個頭的男人了。

男人左眼眼尾的那一小顆痣更加明顯了，和記憶里那顆重疊，陸雲棲沒想過還能再見到他，緊緊握住男人的右手。

「你第二年為什麼沒有回去？」待人心情平復下來，顧建生沉聲問道。

「記不清了。」陸雲棲逃避這個問題，他也很想回去，但他是不得已才沒回去的。

「記不清了？」顧建生反問。

「都過去十幾年了，記不清也正常。」陸雲棲眼睛不敢直視那人的眼睛，一直逃避著他的目光。

「也是，你記不清那我來告訴你，你們家當年做生意失敗，被人騙了幾十萬，你父親也因此坐了三個月的牢，你母親氣的住院，這才沒有回去，你說，我說的對嗎？」顧建生咄咄逼人，前因後果清清楚楚，沒有一絲漏洞，讓人挑不出問題。

陸雲棲不說話，他默認了，事實就是如此，後來幾年每次回老家他想著能再遇見那人，跟那人說一聲對不起，結果再也沒有遇見。

「哥，對不起。」出乎意料的道歉，顧建生認真的看著對方。

「這句話應該我來說才對，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十六年，太久了，這句話等得太久了。

「沒關係。」他已經等到了。

「這些事你都知道了？」想也知道，這又不是什麼國家機密，只要稍微找人查一下，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嗯。」顧建生想起來特助為他整理的那一份文件，就連他聯考考了多少分都能知道。

事情說開了，兩人邊吃邊聊，一頓飯吃完已經將近九點了。

「那我先走了，改天有空我請你喝杯茶。」陸雲棲站在路口打車，他沒讓許亦辰來接他，大晚上的因為私事打擾人家休息也不太好。

「就今天吧，我送你回去，正好跟你上去喝杯熱茶。」顧建生把車停在陸雲棲身前，示意人上車。

「那就麻煩你了。」陸雲棲道了聲謝，便坐上車系好安全帶。

「不麻煩，我正好要去公司一趟。」顧建生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把車開進了停車位，顧建生跟著陸雲棲回到了那間今天早上才離開的公寓。

「家裡只有花茶了，顧總別介意。」陸雲棲真的為人泡了一杯茶，這東西他一般不怎麼喝，這罐花茶還是上次許亦辰丟在這裡的。

「不介意。」顧建生端起杯子嘗了一口，茉莉花茶的香氣在不大的客廳瀰漫著。

顧建生放下茶杯，打量了一遍這個小公寓。

「雲棲，你有沒有考慮換房子？」顧建生突然問到。

「暫時沒考慮。」陸雲棲覺得住這挺好的，交通方便，靠近公司，主要還是不用花錢。

「這個卧室太小了，等東西多了就沒地方放了，陽台採光也不好，客廳也有點擁擠。」顧總越說越不滿意，恨不得自己親手設計。

「我都住這這麼久了，習慣了。」陸雲棲無所謂。

「行吧。」回頭就把那個設計師罵一頓，設計的什麼東西，顧建生心裡把人嘀咕了一遍。

「時間不早了，顧總先回去吧。」陸雲棲起身送客。

「那我走了，」顧建生打開門出去，「早點睡，晚安。」

「顧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