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去少圓滿

我這個鄙俗粗蠻的小可愛就要撬開您那森嚴優雅而又防備的世界。

——《綠皮書》

我曾經想過，她會毫無底線地去遷就顧北，會不論春夏，不顧日夜地愛著他。那麼，若我每天陪她，在早上六點時跟她說，早安，遞上一杯熱牛奶；在夜晚時，說一聲晚安；在她醉地酩酊時，悉心照料，儘管不喜歡，她會不會就習慣了有我的日子？

我想過，等她習慣我，我將要搭上半輩子。然而每每在無人的夜驚醒，夢裡的盡頭，我們兩個依舊擦肩而過，再無交際。像是兩條相互平行的線，沒有相交點........

果然，我們現在真的就這樣了.......

我慣會高看自己，總覺得，我可以毫很久很久，可以纏很久很久，可以無名無分，可以孤獨一人，可以沒臉沒皮，可以不痛不鬧，可以無堅不摧，可以大膽無畏，可以樂觀向上，可以灑脫瀟灑........後來吧，命運告訴我，我不是。

我脆弱又敏感，膽小又怕死，害羞又怕痛，孤獨又羨慕，極喪又懶惰，最後不灑脫也不瀟灑。放不下的東西和人，永遠也放不下，接受不了的事情永遠接受不了..........

等報道完，我腦中那些喪到極致的想法也是基本被我再想了一遍，習慣很可怕的，我總是一個人，一個人待久了，總愛胡思亂想，現在也改不了這個毛病.......這大概就是我患所謂抑鬱症的原因吧.......

「唉......」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我將自己往後將要工作的位置整理好，便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其實吧，我是美術生的，只是後來，聽說安染大學要去文學系，便也去了，後來，她為了顧北，去學了醫學.......

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是多災多難，分分合合的。

只是我清楚，不管是高中還是大學，顧北都是有野心的人，而安染，並沒有套住他那顆心.......

以前有人問我，喜歡什麼？

後來想想，我從來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世間萬物，除卻安染，我還喜歡什麼呢？

學美術，是因為成績不好，後來學過金融，因為安染的公司需要，打算幫她，只是她不願意，畢竟我的數學從來不好，她不信任。

我用手撐著自己的臉，嘴裡咬著筆，一手拿著滑鼠，看著電腦熒幕上的文件，卻老是走神，雙目放空，感覺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我喜歡這樣的感覺。

不累。

然而，在我還沒有神遊夠的時候，一束玫瑰放在了我的桌上。

心突然跳地很快，我抬眸，周圍是發生這種事情慣有的起鬨聲。

「嗤。」不知為何，我突然就笑出了聲，不明情緒的一聲笑。

眼前那送花人，便是我心心念念許久，求而不得，令我苦苦掙扎於情海的——安染。

我心裡的太陽，卡在喉嚨里的苦澀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