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有人曾對我說，「一個人愛上小溪，是因為沒有見過大海。」而如今我終於可以說，「我已見過銀河，但我仍只愛你這一顆星。」］

……

顧清歌看著江淮搖了搖頭，說道：「衙門的錢要與不要並沒有多大的事，他竟然說了會去自首，應該也不會再去殺人了。那麼就讓他自己決定吧。」

江淮抬頭，忽然撞入顧清歌那雙眸子，他忽然笑了，低頭「嗯」了一聲，便覺眼角濕潤......

又哭了啊......

他低頭想著。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沉默著沉默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好像許多情緒來地無跡可尋，在過往的時光中找不到原由。

突如其來的委屈與難過，誰哄地住啊？

江淮是這樣想的，所以他有時候喜歡一個人，這樣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瘋就瘋。可一個人，太孤獨......

像溫適那樣。

可這世間便就是一物降一物的時代。

很多年以後，江淮仍然不明白，為什麼顧清歌能夠準確地知道，自己哭了或是難受了。

反正，他記得那個夜晚，風刮地猛烈，顧清歌脫下外衫包住他，然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輕柔地擦去他不受控制流出的眼淚。然後，她牽著他的手，問道：「嚇到了嗎？還是冷了？我送你回去。」

她絕口不提江淮為何哭泣，也不問溫適講了些什麼，只是小心地哄著，細心地保護著.......

江淮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栽在顧清歌這兒了......

那一夜，他沉默地跟在顧清歌後面，天上的星映在路旁的河中，不知何時風也溫柔，夜也溫柔。似一壇清酒。

你有沒有一個時候，想要那麼一個時刻，跟那麼一個人，走那麼一段路，就這麼到地老天荒？

……

當江淮在不知在這樣一個世界，陪了顧清歌第幾年的某一天，他發現好感度已經快滿時，發現心痛指數早已為零時。

他忽然迷茫找不到方向，頭一次不想去找顧清歌。有時候他在想，要是顧清歌一直不喜歡自己，那他就一直陪著她，多好啊......

可他又不願意，不願意顧清歌一直喜歡著陸允。

心裡有人的陸允。

……

醉花樓早賣了。

陸允成了那兒的老闆，不是他給的。

他賣掉醉花樓的那一晚，陸允找到他。問他：「為什麼會喜歡上顧清歌。」

他說：「我也不知道，喜歡就是喜歡。哪裡有那麼多的原因呢？」

「也是。」

然後江淮又聽了一個故事，又是錯過。但又似乎不是那樣。

最後那次對話是以陸允那句——「明明是我欠她的。」結束。

江淮最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拿著那個未曾露面的買主給的錢歡歡喜喜地去找顧清歌了......

……

後來，陸允成了醉花樓的老闆，江淮仍然追著顧清歌。

開始十五與江淮說好感度增加，他還高興地要死，後來慢慢的。江淮聽到這個，會莫名地傷感......

後來，他聽到一件事，關於那乞兒溫適的。

溫適悄無聲息地死在那個巷子里，那一袋子的財寶被人發現之前未被動分毫，被發現後，那些原本懼怕溫適那不知何時已經發臭的屍體的人們，突然一哄而上，拚命地搶著。

江淮聽到這個的時候，正和顧清歌在逛街，他立刻拉著顧清歌過去，然後遠遠地站在那裡，看那場面一片混亂，看一白衣女子默默站在那裡。

然後，等所有的財寶已無，那女子仍然站在那裡，待早已無人，官府的人也還未到，那女子突然衝過去，俯下身，將溫適已經破爛不堪的屍體帶著了.......

後來，十五告訴他，那人說了一句話——「我帶你回家......」

……

「十五，我是不是要走了？」

「目前來看，宿主，是的。」

「那我可不可以不走？讓顧清歌帶我回家。」

「宿主，不行的。」

「我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