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舊時候的記憶孟千千也已經很模糊了，就算她沒有跟孟月亮一樣病的弱弱歪歪的，但是當了女皇十二年，她又怎麼還能記得那麼長遠的事情呢？

記得孟月亮有那種眼神的時候，她也不過十四歲，那一年，她做出了這人生中最後悔，也最不後悔的決定。

她一手把不願意納皇夫的孟月亮送了出去，一手卻又接管了皇位，明白一點卻又不知全部的世人都說她狼心狗肺，但是她本來就只是拿了孟月亮不願意要的東西，怎麼又惹得別人唾罵了？

孟千千不明白，也並不想去明白。

但是她更知道她的天賦不足，後來又不像別的女皇那樣從小培養著傀儡術，她那微末的一丁點能力，也是搜颳了世間多少的秘方才得到的？

不過說來也可笑，她拿了孟月亮那麼多東西，孟月亮卻從沒說過恨她，甚至是沒想過討要，也只有在她朝了那個人開刀的時候，孟月亮的眼神才會決絕又傷感。

第一次的時候，孟月亮對她說：「我知道你做這些不過都是為了穩定你自己的帝位，我可以幫你，放過她。」

後來的孟月亮就心甘情願的做了護國的國師，日日夜夜操勞，私下裡又答應了她把浮歡樓作為御用組織，幫她處理了一大堆的麻煩。

可這一次，孟月亮的能力甚至比不過自己，她還有能力討價還價嗎？

「李韻韻在哪裡？」孟千千再問。

孟月亮抬頭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她現在才知道，李韻韻也並不在孟千千手裡面，那她也只能期待著李韻韻能夠好好的。

「你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的只是不再動韻家。」

孟千千回答的理直氣壯，孟月亮也不再跟她廢話，索性一句話也不說了，就這麼幹耗著。

孟千千看了好半響，突然開口問道：「你為什麼非要她不可。」

對於這個問題，孟月亮也不想回答，其實，那人好像從來也沒給過她什麼深情，傷心欲絕的時候甚至想要殺了她，後來也沒承認過她，她又何苦做這些？

可是，她這種人，好像從開始就不會去懷疑人，質問人，既然選定了，就不願意再改了，除非最後那人對著她親口說，不需要了，可能她才會放棄吧。

孟月亮想了想，抬頭看著一身華服的孟千千，她再也不是那個跟在她後面。諾諾微微，既害怕孟丹，又害怕太女皇的小丫頭了，她好像早就離自己而去了，就從那一天，只有十四歲的孟千千表現出了比十六歲的孟月亮還要多的機智勇敢，一手策劃著把孟月亮送出了城開始。

孟千千就已經不是了。

孟月亮嘆了口氣，抬頭問道：「我當初又為什麼選了你呢？」

太女皇讓孟月亮去選伴童，這是在眾多的孟氏家眷裡面吃香的差事，若是服侍的好了，跟著孟月亮自然是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榮華富貴，登峰造極。

那時候巴結孟月亮的人有多少啊，南邊進貢過來的荔枝，孟月亮偏愛吃，只可惜沒多少，一個人也就分那麼一點，總有人把自己的一份給了孟月亮，百般討好，只有孟千千偏不，她非一口把自己的吃完，一點也不用來討好孟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