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靈玉說的很認真，江小憐卻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當真，她給杜靈玉收拾了一遍，哄著他睡下了，這才去收拾自己。

澆了她一身的合巹酒居然不是洋酒，而是家裡的陳年老酒，而且是桂花酒。

江小憐是真的不喜歡桂花的，甚至有些淡淡的反感，她的嫡母總是用桂花油梳頭，全身都帶著那種味道，所以那種對桂花深入骨髓的厭惡，是幾乎無法抹除的。

但是，江小憐如今可以吃下一整碟的桂花糕，甚至弄了自己一身桂花酒，居然都沒有吐出來。

當然，強迫自己去適應不喜歡的東西，滋味還是並不好受的，江小憐自己打了水梳洗，可能是太累了，居然在木桶裡面睡著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凍醒了，那時候天色已經擦亮了，江小憐渾身被凍的麻木了，連忙起身裹著被子暖了一會兒才有了知覺。

等到梳洗完畢，居然已經是該起床的時辰了。

江小憐去伺候著杜靈玉起身，這才發現人秋一夜都沒有回來，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杜家沒有長輩，長姐如母，江小憐伺候完杜靈玉起身，就該去祠堂敬茶了。

杜卿卿昨夜裡雖然醉了，但是卻還是起的很早，頭髮用了洋人那邊的頭油，梳的油光發亮，衣衫整齊，唯一看的出來的，就是她眼下有一圈青紫色的眼袋。

人秋就站在她旁邊為她按摩，杜卿卿則半眯著眼睛昏昏欲睡的樣子。

杜靈玉拉著江小憐衝進祠堂里，一眼看見了人秋，不由得埋怨：「人秋，你昨夜裡去哪裡了？今天早晨還不回來！」

一聽這話，人秋還沒說什麼，杜卿卿卻睜了眼，冷冷的掃過杜靈玉拉著江小憐的手，不清不淡的解釋。

「昨兒我醉了，讓人秋留下來了，我瞧著她按摩手法挺好，以後就留在我身邊伺候了，等下去，再讓杜央給你撥兩個丫頭。」

杜靈玉還想說什麼，杜卿卿眉頭已經蹙了起來，江小憐連忙扯了扯杜靈玉的衣裳。杜靈玉撇撇嘴，什麼也沒說。

人秋全程按摩的手法都沒停，也沒說話，一雙白玉一般的手，又開始幫杜卿卿按摩太陽穴。

江小憐垂眸，接過了旁邊小丫頭給的茶，恭恭敬敬遞了上去，杜卿卿也沒有難為她，伸手把茶盞接了過去，喝了一口。

「從今天起，你也是我杜家人了，靈玉的情況你也知道，你只需要日日伺候好他，杜家的風光自然有你一份，若是不行，你就自己想想後果。」

杜卿卿說了兩句，江小憐隨後應了下來，表示自己會做好份內的事情。

杜卿卿抬眸看了看跪在下面的江小憐，又像是想說什麼，還是嘆了口氣，揮揮手讓他們下去。

江小憐拉著杜靈玉離開，心裡面突然感覺到一陣悲涼，她曾經是想過要做杜家人的，但是，卻並不想用這種方式，如今走了這條路，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