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說：「你們有沒有覺得……」

雎九點頭：「哪裡怪怪的……」

上仙回頭看了小鬼一眼。小鬼戴著斗笠，斗笠上的黑紗長到膝蓋，將人完全擋住。

小鬼看到上仙的眼神，不服氣地說：「他們才不是在看我好不好！」

雎九仔細看了看路上那些頻頻回頭盯著他們的人，那些人離得遠遠的，有些結伴同行的人還在盯著他們交頭接耳，自從他們出了房間，一路上時不時就要接受這種奇怪的注視。

「上仙……」雎九拉了拉上仙的袖子，說道，「他們好像在看我們倆……」

「你們倆……」小鬼語氣奇怪地問，「做了什麼？」

想到早上的情景，雎九立刻反駁道：「我我我們倆可什麼都沒做！」

「嗯？」小鬼見雎九心虛的樣子，他促狹道，「沒做什麼你結巴個什麼勁？」

「我我我……我哪有結巴！」

小鬼笑出聲，剛想開口嘲諷兩句，上仙就停下來道：「去前面的茶館問問看什麼情況。」

「嗯嗯嗯！好好好！」雎九趕緊點頭，往前跑去。

小鬼剛邁步想跟上，就見上仙回頭看了他一眼，外放的仙氣讓他打了個寒戰。

「老闆三碗茶。」雎九剛坐下，茶館裡就有人開始交頭接耳。店老闆猶豫地看了看雎九，還是給端了三碗茶上來。

等三人都坐下，雎九便小聲地問：「老闆你們這裡是不是不歡迎外地人啊……」

老闆抿了抿嘴，猶豫地問道：「幾位是從哪裡來的啊？」

「我們是從洲海郡過來的，」雎九說，「聽說這邊風景不錯所以過來瞧瞧。」

「不知仙長道門是哪裡呢？」老闆這話一問，雎九就發現茶館裡的人都停了下來，似乎有意無意都在注意著這邊。

「我們是山內的散修，無門無派。」雎九說。

「原來如此……」

小鬼聽見茶館內有人低聲說道：「不是一起的……」

「我們剛到這裡不久，不知道此地有些什麼需要注意的啊？」雎九問。

「只要別不敬河神就行了！」店老闆語重心長地說，「我們這裡全靠河神賞飯吃，要是得罪了河神，後果就嚴重了！」

「河神？」雎九看了看上仙一眼，見上仙不做聲， 他便笑著應道，「多謝老闆提醒！」

見雎九頗為親和可愛，店老闆說道：「客官今晚最好別出門，不管外面有多大的聲響，都別出來！」

「為什麼？」小鬼很疑惑。

店老闆不再多說，回去煮茶了。

「這河神是個什麼來頭啊？」雎九問。

小鬼搖了搖頭：「沒聽說過啊？」

雎九問：「你不是以前來過這裡嗎？」

「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小鬼說，「那時候哪有什麼河神。」

「晚上再出來看看。」上仙道。

「好。」

「誒誒誒，」雎九前腳剛進屋，小鬼就捧著骷髏頭湊上來，神秘兮兮地問，「你跟那個上仙……」

小鬼話音未落，雎九背影忽然僵了一下，沒想到雎九會忽然停下來，小鬼直接撞到雎九身上，手中的骷髏頭沒拿穩眼看就要掉到地上，幸好白骨爪子手快地接住了，小鬼怒了：「雎小九！你又想謀殺我！」

「呃……我不是故意的……」雎九說，「誰讓你……」

「我不就提了你家上仙一句！」小鬼走到雎九面前，怒氣沖沖地說，「你……」見雎九面泛桃花，連連退後，嚴肅地說，「你不對勁！你很不對勁啊！」

「我……我哪有……」雎九低著頭心虛地走到桌邊坐下，假裝平靜地給自己倒茶。

「說！你們今天幹啥了！」小鬼伸手將頭湊到雎九面前，「你今天早上回來就很奇怪！」回來一句話不講不說，叫了也沒反應，跟丟了魂兒似的！

「沒有啦！」雎九心虛地把小鬼的頭拍開，這次小鬼沒握緊，骷髏頭直接被拍到了地上，小鬼的慘叫聲頗為撕心裂肺：「啊！！！！」

「對不起啦……」雎九對著床鋪上的頭道歉，那被子上放著一顆後腦勺開裂的骷髏頭。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雎九把骷髏頭正面移過來，面對自己。

骷髏頭眼眶裡的藍火快要噴出眼眶了：「那你說！要是你不說個讓我滿意的理由，我……我就不跟你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