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自然毫無疑問，」上仙道，「你可知這河神是何來歷？」

「這長樂村以前並無河神一說……」

「你也是這長樂村的人？」雎九聞言問道。

白堯搖頭解釋道：「我並非長樂村的人，只是我師叔祖入道門前便是來自隔壁華陽村，這河名曰茹河，兩個村子都是靠茹河養活的。我向師叔祖求證過，這茹河以前從未有過河神一說。」

「你說這河神吃人？」雎九問，「是你親眼所見？」

「我並未見過，但這茹河煞氣這般重，必定是一個功力不淺的鬼怪，」白堯道，「這長樂村每年都會用活人祭祀河神，靠活人的生氣延續自己的壽命、增加自己的修為，這不就是一個吃人的鬼怪嗎？」

「愚昧無知。」上仙道。

「長樂村地處偏遠，消息閉塞不通，難免易受蠱惑。」白堯看了看這破敗的廟宇，屋頂上到處都是破洞，牆體也漸漸開始垮塌，「自從這鬼河神出現，這山神廟就漸漸破敗了。」

雖說這是一個山神廟，但是村子裡的人並不富裕，廟宇也修建得比較簡單，不過三百尺見方，中間放置了一個與人一般大小的山神像。

山神像的顏色已經剝落，露出了裡面的泥塑胚胎。神像面前放置著一個石頭做的香爐，裡面只剩燃過的香燭殘渣。

「上仙，」雎九忽然想到這山神廟裡的神靈，說不定能給他們提供一點有用的線索，「要不喚醒這山神，問問他這假河神的來歷？」

上仙看了看只剩殘渣的香爐，回道：「這山神已經隕落了。」

「怎麼會？」白堯驚訝地問，「神仙也會隕落？神仙不應該是與天同壽嗎？」

上仙輕笑一聲，說道：「這山神受凡間香火供奉，若無信徒供奉香火，自然就會靈力消散而亡。」

「上仙……」想到上仙未來將面臨的劫數，雎九心裡十分沉重。

「消散了會怎樣？」白堯問。

「凡世間的俗神若消散了，便化為凡世間的俗物，如這一草一木，一呼一吸，」上仙平靜地說，「神界的神仙若消散，便消散於神界，難以追尋了。」

「上仙！」雎九忽然出聲打斷，他請上仙在凡間行走，本意在神界一日抵人界一年，是想讓上仙暫時忘卻他會受劫的事，而這些日子確實過得輕鬆愉快，也讓雎九更加捨不得，也更加不敢想上仙渡劫的後果。

上仙回頭給了雎九一個安撫的微笑：「做神仙就是這樣，」上仙看著那尊了無生氣的山神像，「再如何鼎盛，也有盡數。」

「二位果真不是凡人？」雖然雎九他們說的什麼，白堯並不是很懂，但是也隱隱有感。

雎九對他翻了一個白眼：「我還以為你跟那些普通的道士有點區別，竟然現在才看出來嗎？」

白堯被雎九說得有些汗顏，他道：「貧道修為淺薄，讓仙人見笑了。」

雎九這話其實有點欺負人了，就算是道行高深的道士，也無法憑感氣觀形判斷面前的人是否是神仙。

知道雎九是故意欺負白堯，小鬼便道：「凡人看不出神仙很正常。」

雎九側過頭掃了小鬼一眼，小聲道：「就你話多！」

白堯聞聲也看向小鬼，小鬼立馬又縮回雎九身後，白堯笑道：「難怪仙人不懼鬼怪煞氣……」

「有何可懼？」雎九看也不看白堯，「鬼生前不也是凡人？」

白堯笑了笑，不做計較。雎九明知白堯不是那個意思，故意搶白他，他便也不去計較，笑笑了事。

但這笑在雎九眼裡，卻覺得白堯是看不起他，覺得他幼稚不可理喻，於是心裡對白堯更加不滿了。

懶得理這個傢伙，雎九便問上仙：「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上仙還未答話，白堯便道：「自然是去抓那個鬼河神，為民除害！」

問你了嗎？！雎九心裡不爽，嘴上也不客氣：「這麼長一條河，你去哪裡抓？」

雎九見白堯疑惑的眼神，心裡暗道：要是那個臭道士敢說你們是神仙怎麼會抓不到這種話，他就把他扔回河裡！

白堯想了想道：「過幾日就是祭祀典禮，那時候鬼河神可能會出現。」

雎九詢問上仙：「上仙，我們怎麼辦？」

「那就等等看。」

雎九嘟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