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堯頗為為難。

「現在全村的人都在抓你，」雎九瞪著他，「難道你想穿著你這件道袍大搖大擺地在村子裡走嗎？」

「可是……」白堯感覺手裡的衣服跟燙手山芋一般，丟也不是，拿也不是，「也不用扮女子吧……」

「那你自己在山神廟裡過夜好了，」雎九轉過身雙手交叉抱胸，瞥了他一眼，「上仙可不能再在這裡過夜了。」

「那好吧，」白堯說，「我在此等你們。」

「隨便你。」就知道白堯不會配合，但是想到可以擺脫他幾日，雎九還是挺滿意的。

小鬼上前道：「不如白道長穿我的裝束吧，我可以呆在紙片里……」

雎九瞪了瞪小鬼，小鬼回道：「雎九你別為難白道長了。」

哼！我可都是為你出氣！雎九恨鐵不成鋼地拍掉了小鬼的斗笠，說道：「隨便你們！」便氣哼哼地走掉了。

小鬼趕緊扶住自己的黑紗斗笠，將自己的面容遮住。

「九仙人似乎生氣了。」白堯猶豫了一瞬，「要不我還是不與你們同行了吧……」

「雎九隻是逗你，」小鬼安慰道，「他不會真的生氣的。」

「那就好。」白堯鬆了一口氣，他猶豫一瞬，問道，「你跟隨九仙人多久了？」

「不過兩三個月而已。」小鬼想了想說，「雎九性子直，但是心地善良，不會真的跟你生氣的。」

白堯笑了笑：「九仙人性格直爽，對鬼怪竟然也一視同仁，我還以為神仙對鬼怪都是輕視鄙夷的。」

「雎九確實與其他神仙不一樣……」小鬼點了點頭，斗笠上的黑紗也隨之擺動，「你……白道長也很正直……」

白堯笑了笑，說道：「你不用諷刺我了。」

「我沒有……」小鬼趕緊搖頭，「我是說真的……」

「鬼怪為禍人間，我是不可能對你們心慈手軟的。」白堯說。

「我……我沒有害過人……」小鬼心虛地說。

「你在九仙人身邊，九仙人自然不會允許你做害人之事，」白堯認真說道，「如果你真的做了害人之事，就算九仙人再生氣，我也會替天行道的。」

小鬼呆站著不說話，白堯以為他被自己嚇到了，便說：「你放心，你若安分守己，我自是不會對你如何的。」

小鬼說：「你先裝扮好，等會就和雎九他們一同回村吧。」說完搖身一變，自己便化為一張紙片，身上的黑色衣帽都落到了地上。

「多謝。」白堯對變為紙片的小鬼說，便將衣物拾起給自己穿上了。

雎九從裡面出來就看見上仙一個人站在門口，心情忽然陰轉晴，他一蹦一跳地跑到上仙身邊：「上仙！」

上仙道：「你不喜歡那個道士？」

雎九撅嘴說道：「他不喜歡小鬼，我討厭他。」

上仙笑笑，不說話。

「他對小鬼有偏見。」雎九不滿地抱怨。

上仙側過頭看了看生氣的雎九，笑道：「只有你沒有而已。」

「嗯？」雎九抬眉看向上仙，他不太明白上仙的意思。

「鬼怪破壞了凡間的陰陽平衡，而且常常迫害凡人，他們懼怕、憎惡也是情有可原的。」上仙說，「他們本來就不該存在於凡間。」

「可是，」雎九皺了皺眉，說，「他們也只是心有不甘而已。人只有短短一世可活，於神仙不過眨眼，如果帶著遺憾離世，將是多麼痛苦悲慘的一件事啊。」

上仙輕輕拍了拍雎九的後腦勺，笑著說：「沒有誰的人生是無憾的，神仙也是。」

雎九看著上仙的眼睛，裡面帶著一絲笑意，一點沒有大限將至的焦躁。雎九斟酌了一瞬，問：「上仙有什麼願望嗎？」

上仙勾了勾嘴角：「沒有，我沒有任何願望。」

雎九不信，但是他卻不想去反駁上仙的話，於是他說：「那上仙如果有任何願望，一定要告訴小九，小九一定會幫你實現的。」

上仙笑著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