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大人……」梁雲安望著雎九欲言又止。

雎九一邊將金錠揣進兜里一邊道：「想必你們現下會有些忙碌，我們先不打擾了，晚些時候我們再過來。」

「多謝山神大人體恤。」梁雲安連連拜謝。

「我們先去街上逛逛，上仙想吃什麼魚？」雎九湊到上仙面前，「指著貴的挑，我們現在可有錢了！」

「我想吃桂花糕！」小鬼忙道。

「問你了嗎？一天叭叭叭的，你吃得了嗎？嚼得爛嗎？吞得下去嗎？」雎九無情駁回小鬼的提議。

「神……神仙也需要吃東西嗎？」白堯驚了。

「你沒看那小鬼都還想吃東西呢！神仙吃飯又算得了什麼？」雎九瞥道。

「……好像有些道理。」白堯點頭。

笨死你得了！小鬼心裡恨恨道。

上仙拉住雎九，說道：「換個樣子出去。」

「上仙說得在理。」雎九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三張符紙，貼在了小鬼和白堯臉上 。

小鬼看見白堯被變成了一個黃花大閨女，相貌是極好的，只是嘴角有一顆碩大的黑痣，上面還有一根晶瑩的毛髮。他狂笑不止：「哈哈哈哈，你那變的是什麼鬼啊！」

白堯聽見小鬼的笑聲，回頭看見小鬼的樣子，也以袖捂臉忍不住捧腹。

「你笑什麼？」小鬼見白堯的樣子，便質問雎九，「你把我變成什麼樣子了！」

雎九早已笑得直不起腰，看見小鬼頂著一臉肥頭大耳的樣子惡狠狠地瞪著他，更是笑得快趴下了。

上仙伸手扶住雎九，雎九順勢就趴在了上仙的身上一邊笑一邊喘：「哎呦哎呦我不行了，我快要笑死了哈哈哈哈……」

上仙僵了一瞬，道：「小九莫鬧。」

「好啦好啦，」雎九緩了緩，冷靜了一會兒，，「真要這幅樣子出去，恐怕得被全村圍觀……哈哈哈哈哈」雎九一回頭看見他們兩個的樣子又是一陣狂笑。

「雎！小！九！」

雖然給小鬼和白堯變成了其貌不揚的普通人，可是雎九一看他們就想起剛才的那副樣子，又靠著上仙憋笑。

「你笑夠了沒有？」小鬼——現在是一個瘦弱的僕從模樣，死瞪著前面那個靠在錦衣男子身上的青年，氣憤地問。

「我哈哈哈哈……我也不想的，我肚子都笑痛了，」雎九半掛在上仙身上，語氣還頗為委屈，「可累死我了……」

「笑笑笑，笑死你得了！」小鬼憤憤道。

「有個麵攤。」上仙一路半攬著雎九，如果他不扶，雎九早就笑趴在地上了。

「那我們去那裡吃吧！」雎九蹭地站起身，興奮地往前跑去。

「老闆，四碗面，多要點臊子！」

「好咧！」老闆是個中年漢子，他妻子在一旁幫忙，聽見雎九的話便立即應道。

雎九看了一圈，有一桌坐了兩個農夫模樣的人，正在等面上來，嘴裡還在討論著梁家的怪事。他便找了個離他們近點的空桌子坐了下來。

「真死啦？」一個人小聲地問。

「真死了，」另一個人說，「我剛過來的時候看見白燈籠都掛上了。」

「那梁老頭脾氣怪得很，上次還跟那個吳志在大街上吵架呢！」

「我也聽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嗨，還不是梁老頭家的貓把吳志家的雞仔給咬死了，那吳志早就見不得梁老頭家有點小錢，就跟他在大街上吵了起來。」

「那梁老頭沒賠他？」

「賠是賠了，但是兩家本來就互相看不順眼，這下更是看見了招呼都不會再打一個了！」

「莫不是那吳志幹的？」那個人悄悄地說，「連山神都說不是妖怪幹的。」

「吳志那人就是嘴巴賤，但是殺人也未免太……」

「就是見不得別人有錢嘛，誰讓人梁老頭二兒子在外地經商吶，這下估計也得跑回來奔喪了。」

雎九吃完了一碗面，見上仙一口沒動，便問：「上仙不吃嗎？」

「該聽的都聽到了，可以走了。」上仙道。

雎九心想：果然還是太委屈上仙了，等會給上仙買點貴的！他不甚開心地說：「都沒什麼有用的信息。」

「問梁雲安。」上仙道，雎九隻好點了點頭。

「你怎麼也不吃？」白堯問小鬼。

雎九說：「你想看他一邊吃一邊漏嗎？」

白堯想了想小鬼的頭部構造，心下認同。

「你想吃就吃吧。」小鬼把自己那份推到白堯面前。

「不必了，我也飽了。」白堯不好意思讓大家等他，便拒絕了小鬼的好意。

小鬼暗暗捏了捏拳，沒做聲。

「既然如此，我們先去買些點心吧！不然晚上得多無聊！」雎九說。

「這麼能吃你是……」小鬼下意識想懟一句，卻瞥到了上仙的側臉，趕緊將自己沒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放心啦，我會幫你把你那份也吃了的！」雎九憐憫地拍了拍小鬼的肩膀，差點把他的頭震掉。

想懟他怎麼辦！

等他們一行人逛完了華陽村，白堯和小鬼懷裡都抱著一大堆零食點心，天也黑了。

「你買那麼多吃得完嗎！」小鬼想罵人。

「我們這麼多人吃呢，」雎九一邊嗑瓜子一邊道，「而且今晚還要守夜。」

「守夜？」白堯的頭從比他還高的盒子堆里探出來，「小九仙人的意思是那個鬼今晚還會來？」

「我也不知道。」雎九不甚在意地說。

白堯疑惑地問：「那……那您說守夜？」

「我瞎猜的唄！」雎九將剝好的瓜子仁捧到上仙面前，狗腿地說，「上仙吃！」

上仙笑笑：「你吃。」

雎九嘴角耷拉下來，一臉失落。上仙無奈搖頭，便伸手捻起幾顆塞進嘴裡敷衍雎九。

雎九見上仙吃了，開心地笑了起來。

小鬼給白堯解釋道：「那梁廣武身上大大小小三百多道抓傷，舌頭被嚴重灼傷生不如死，顯然是與他有著極大的仇恨，那行兇者必不會因為梁廣武死了就善罷甘休的。」

雎九回頭白了一眼白堯：「白道長你怎麼還沒有小鬼聰明，當道士都不需要智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