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蘅抬起頭看著這個秀眉緊鎖的男孩兒，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身邊人的伺候：「你應該還記得我當年讓你去阿沨身邊是做什麼的吧？」

他的語調很溫和，寧宓卻彷彿被憑空狠狠抽了一鞭子，艱難開口：「我沒忘，可是……我……」

「你不喜歡阿沨？」

「不是！」他急忙否認，卻又找不到合適的措辭，「我……我很敬重邢先生。」

「敬重？」青蘅失笑，「你怕他？」

寧宓沒有否認。

想起那張千年寒冰雕鏤出的深刻面龐，青蘅忽然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曾經的邢沨眼中有火，笑里含情，溫柔體貼會照顧人。當他看著那人的時候，眼神比那三寸春光還要明媚。

「因為伏泠？」在他的影子下活了這麼久，這是寧宓第一次主動去問這個人的事。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一直佔據那一整顆心呢？

「青叔叔，伏泠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呢？」

「他呀……」青蘅突然揚起了嘴角，「貪嘴貪杯又貪玩兒，讓人揍又下不去手，不揍又不甘心。」

寧宓的眼神黯淡了幾分：「那他……去哪兒了呢？」

「不知道，可能永遠消失了，也可能……會回來吧。」

「回……回來？」寧宓無法理解這兩個字，那個人難道沒有死？！那「替他活著」是什麼意思？

不過，如果那個人回來了，邢沨應該會很開心吧，只要他能夠得償所願，自己這點微不足道的感情，藏著便是了。

嘴裡有些苦澀的味道在蔓延：「他們……一定很相愛吧？」

「相愛？」青蘅輕笑了一聲，「曾經我也是這樣以為的，還自作主張做了一些傻事。我總覺得如果我當年沒把他們湊到一塊兒，阿沨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寧宓越聽越困惑，清秀的眉頭微微皺起：「那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後來伏泠有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寧宓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感覺自己呼吸都變得壓抑了起來：「伏泠背叛了他？」

青蘅抬手打斷了他：「沒有，別瞎猜了。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今天叫你來，其實是為了另外一件事，他們已經追到這裡了，學校里說不定也混進了他們的人，你留心一點，自己注意安全，有什麼異常向我報告。」

「好。」

通常談話到這裡也該告一段落了，可寧宓卻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青蘅知他定是還有其他的事，但看他那跟某人如出一轍的正經樣子，就忍不住想逗弄一番：「寧宓，你要是想在這兒觀摩一下，我倒是不介意，小洛技術不錯，你可以學學。」

坐著的男人神色曖昧，他笑著抬手拍了拍那個叫小洛的少年的肩膀，少年便自覺地跪了下去，輕車熟路地伸手去解男人的腰帶。

小洛全名林洛清，是青蘅的秘書之一，跟了他也有幾年了，剛剛那種程度的互動，寧宓並不陌生，甚至司空見慣，但若真讓他看一出活春、宮，他打心底里是拒絕的。

寧宓退縮了，盤算著：那個問題，要不......改天再問？

看著他局促的表情，青蘅惡趣味地捂著肚子笑了起來。這張臉的主人，青蘅熟得不能再熟了，他打小就跟伏泠混在一處，小的時候，可沒在少吃過虧。所以這會兒看著這張臉漲得通紅的尷尬模樣，不禁一陣暗爽。

小洛知他在故意戲弄，看向自家boss的眼神頗有幾分無奈的意思，他攏了衣服，站起身：「別老欺負小孩子，我去裡面等你。」

小洛最招人疼的地方，就是聰明懂事又解風情，凡事不點就透。

青蘅滿意勾唇，在他轉身的瞬間，捉住那纖長的指尖親了一下，才放了手，看向寧宓：「還有什麼事？」

對於小洛的主動解圍，寧宓還是抱了幾分感激的。

客廳里靜悄悄的，青蘅抱胸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寧宓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關於......我的身世，您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