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淵說得是，很晚了，要不先休息?」穆連棠不想把話題聊死了，南宮淵再做出一些肯定的決定，到時候就無法收拾了。自己已經鋌而走險地把「那件事」抖了出來。南宮霆，我就是要你看看，到底誰對你才是最好的，到底誰才是你應該依賴的。穆連棠心裡想著，眼裡的瘋狂一閃而過。

「嗯。」南宮淵應了一聲，就上樓去了，並沒有給穆連棠多餘的眼神。而穆連棠也在算計別的，沒有在意。

南宮淵和穆連棠並沒有睡在同一個房間，南宮淵回到自己的主卧，就收到了幾條信息，是雲傾白天工作的照片。

他消瘦了很多，眼角也帶上了一絲憂鬱和淡漠。南宮淵把照片看了又看，最後把第一張照片吻了一下，才關燈睡覺。

之後，日子又似乎恢復了平靜，雲傾擺弄著花花草草，把它們分類放好。這些事平時都是墨軒做的，但是這幾天墨軒生病了，整個人都虛得不行。去打了點滴，稍微好了一點，在床上躺著，睡不了多久就會被噩夢嚇醒，只能讓墨閻陪著哄著。

「店長，你……還好吧？」祁小小明顯感覺到雲傾變得話少了，也不怎麼笑了。

「沒事，小燁不是放假了嗎？怎麼也不帶來店裡玩了?」以前唐小燁放假，祁小小會帶他來店裡玩一會兒，因此雲傾跟那孩子也挺熟。

「他爸照顧他呢。」祁小小回道，丈夫回來了，就由他照顧孩子。

「你丈夫?怎麼從來沒見過?還以為……」雲傾下意識說出了口。

「以為我是單身媽媽或者寡婦?」祁小小憤憤道，有這麼說話的嗎？

「呃……不是，誤會。」雲傾自知失言，忙解釋道。

「哎，也沒什麼，我家那位不願意和外人多接觸，也不喜歡出門，恐怕有人都不知道他長啥樣呢！」祁小小也知道丈夫不出門，街坊鄰居都快猜測她是不是寡婦或者是是不是未婚先育了。更有甚者，恐怕還腦補她是被別人玷污才有的小燁。

「不過，店長，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別想岔開話題。」祁小小這次卻不肯放過他。

「小小，你應該很清楚愛一個人的滋味吧？」雲傾歪著頭笑了笑，彷彿一個天真的少年。

祁小小愣了一下，「是，可以知道一些。不過我很福祉，可能無法理解你的經歷。」祁小小笑了笑，看雲傾的樣子，如果牽涉到感情，恐怕已經不是一般的感情了。

「以前，母親很喜歡一個人，但是我不理解她的喜歡究竟是什麼。只是覺得，這樣耗費自己的青春不值得。也因此，我覺得愛情就是一個束縛人生的枷鎖。不到逼不得已，我絕對不會去觸碰。」雲傾回憶著，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好像說著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後來，我卻很輕易地陷進去了。起初以為，我可以拿得起放得下。可是，我好像高估自己了。」

「你……你之前說的那個人背叛你了?」祁小小突然有點激動，擼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勢。

雲傾苦笑了一下，「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真是這樣，至少他還可以抱怨一下。可是，那是他的初戀啊。自己就像是個第三者那樣可笑。雖然順序不同，但是他似乎還是重複了母親了命運。

所以，他怕了，人生中第一次那麼害怕，害怕變成母親的樣子，獨自守著那份所謂的愛情，成為別人眼中的笑話。

遇到南宮淵之前，雲傾自認為自己是打不倒的小強。無論發生什麼，只要咬咬牙就會過去的。可是這一次，雲傾第一次感覺到無力，連咬咬牙的力氣都沒有。

那天，他掩蓋內心的驚濤駭浪簽下了那份離婚協議書。連裡面的內容都不想看了，因為他只想快點離開，那種氛圍、那種情景太讓人窒息了。

祁小小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心疼，雲傾比她小了好幾歲，就像她的弟弟，雖然平時就特別照顧他們，可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本身還是個孩子。

「店長，那個人如果不合適，你就放棄吧。你長得這麼好看，哪輪得到別人來渣你啊？」祁小小說到最後，原本是想笑的，可是笑著眼睛卻有點紅了，聲音也有一絲哽咽。

「我沒事，已經放棄了。」雲傾看到祁小小比他還激動，趕緊寬慰她。

「嗯，店長，愛情里沒有誰對誰錯，如果不合適，就不要勉強了。」祁小小抹了一把眼睛，聲音恢復了正常。

「咳，我知道了，其實，我也就有感而發，你別太放在心上。」雲傾勉強笑笑，不想讓祁小小擔心。「快去工作吧，今天的量還沒完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