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阿軟探著頭，有點不知所措了，瞧這動靜，像是田鼠。

他雖是農家人，但對老鼠、田鼠這些都是怕到不行的。

「噓噓，啾啾。」

一邊模仿田鼠的叫聲，一邊用柴棍去捅，阿軟想，把它們趕走就行了，他這小屋不結實，哪裡都磕磕補補的，若是晚上睡覺也有田鼠混進來，那他這一夜也別想合眼了。

「唰。」

「唰。」

疊的厚厚的幹草被一點點撥開，阿軟吊著眼睛往裡瞅，田鼠沒找到，倒找到條人的手臂！

死，死人？

柴棍「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可憐的小雙嚇得渾身發抖，他萬萬沒想到，在自己家居然發生了一場兇殺！

剛剛草桿掩著他沒看到，現在算是瞧著了，那手臂下面淌著血呢，蜿蜒的血線一道道地流下來，劃了條紅漬。

怯懦的雙兒早就嚇得腿軟，卻不敢聲張，更不敢去報官，畢竟人是死在他家，一旦告到上面去，就是有理也說不清啊！

且那些官老爺並不愛理他們這些平頭小民報的事，多半會敷衍了事找個替罪羊頂上，他不想去禍害那些可憐的犯人，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怎麼辦？怎麼辦？」

阿軟魂不守舍地喃喃著，緩了大半天才想起把人拖出來。

是啊，這人死了，屍首還在，放在不管也不成，總不能等他臭了再處理，那樣的話，就更說不清了。

天上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阿軟費勁巴力地把人從幹草垛里拉出來，一朝面才發現這傢伙竟是曾經救了他，又想要輕薄他的肅府少爺，肅照寅！

可他怎麼會在這？還受了傷？

等把人完全拖出來，阿軟才發現這肅少爺並沒有死，只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而已，一向高大英挺的男人，此時卻倒在農家的泥地里，也不知是被人塞的，還是自己跑的。

兩隻星目緊閉，粗壯的手臂被人用利器劃了好大一條口子，正一點點往外滲著黑血，瞧這樣子，倒像是中毒了。

「喂，喂！」

本來就肅照寅對他做過那些齷齪事，他就是將他扔在這裡自生自滅也沒什麼，可誰叫他是阿軟？阿軟阿軟，一貫的善良心軟。

嘆了口氣，將男人背回屋去，見他倒著還蹙著眉頭，就知道那毒把他折磨的不輕。

好在阿軟有點解毒的農家土法，硬是給肅照寅放了一小碗黑血，又將山上的野草藥搗碎了給他敷上，一來二去還真止住了傷勢。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簡陋的房頂開始漏雨，阿軟倒是習慣了挨澆，但這肅照寅好不容易止住血，若再叫雨水給淋出病來，他剛剛不就白忙活了嗎？

嘆了口氣，認命般地將肅大少搬到房間里相對幹燥的地方，阿軟燒了壺熱水，擰了條熱毛巾，給闊少爺擦了擦臉。

等把汗漬血漬都擦幹凈了，又馬不停蹄地熬藥煮湯，忙活了大半天，糕是一個沒做，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時間，全用來照顧肅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