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死是吧？」

「主上請莫要衝動！林子今如此這般輕易赴死，定是做好了萬全準備……若、若是貿然將他殺了，想必我們很難找到那個東西的下落，還不如留他一命，這樣我們找到那個東西會更加容易。」

「哼……你倒是心思縝密。」那人撇撇嘴，道，「也罷，我就把他交給你……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吧？」

「多謝主上，屬下定不辱使命！」

待那人走遠，季藺轉身。

「林門主……」

「季藺，我渴了。」

「來人。」季藺轉頭吩咐道，「給門主倒杯水來，另外……其他人都退下。」

「是。」

待眾人退下，林子今的視線方才落到季藺眼中。

「為何？」

「什麼為何？」

「為何千般阻撓他殺我？」

「怎麼？這幾日不見……林門主的耳朵……可是越來越不好使了……」季藺向他緩緩靠近，貼著他的耳朵邊輕聲說道，「剛剛那番話……難道你沒聽清楚？你的命可沒有『那個東西』值錢。」

「季公子，水來了。」

「端給林門主，然後便退下吧。」

「是。」

林子今接過他手裡的水，仰頭一口喝下。

「季藺你真的……太會演戲了。」

林子今說著，伸出手去，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感受著他掣電般的如雷心跳。

「你……這是做什麼？」

季藺下意識想要掙扎開來，無奈林子今手勁太大，掙脫不開，只得放棄。

「你不是想要『那個東西』嗎？我這就告訴你……它在哪裡。」

說著，將季藺向自己這邊拉了拉。

「你可知這玄暉門有個規矩？」

「什麼？」

「就是這玄暉門裡重要的秘密啊……」

林子今另一隻手輕輕攬過季藺的脖頸，輕嗅著他熟悉而又溫熱的鼻息。

曾經此人將自己攬在懷裡，也是這般溫暖愜意的感覺。

只是或許他從不知道此事。

亦或許……再也不可能知道了。

「只得由各代門主之間……」

唯一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了。

「口口相傳……」

林子今將唇緩緩貼上季藺的，卻意外他並未躲閃。

雙唇光潔柔軟，像初見時一般讓人感到溫暖且安心。

心中卻是蝕骨的疼痛，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心尖噬咬。

林子今視線愈發模糊。

彷彿穿過山重水複的迷亂後進入了茫茫雪地，眼前一片逐漸放大的空白。

林子今突然放開吻著季藺的雙唇，將他推開幾步。

季藺還未反應過來，雙眼驚愕地盯著林子今。

林子今只覺咽喉一陣腥甜。

一口鮮血終於憋不住從嘴中噴濺出去，染了季藺胸口半邊血紅。

季藺眼疾手快接住林子今倒下的身體，抬手，欲封住他幾處大穴，卻被他虛虛擋住了手。

「沒用的……在你們來之前我、我服了沙漠一毒……遇水則……則在一炷香之內毒發……來、來不及了……」

林子今緊緊攥著季藺的手。

「黃家的人給我下毒、廢我雙腿……讓我躲不過也逃不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想把東西交給黃家……他們若是為難你……你就逃、逃到那長林島上去、去找我師父……他……」

而後是眼前一黑。

林子今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