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正好我也要去找少爺，不如你把東西給我，我代你轉交給少爺。」

錦川嘴角噙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莫雨梨身體微僵，柔美的小臉皺著，看向他的眼神裡帶著乞求。

錦川忽略掉他的眼神，笑意變得越來越冷，「怎麼了？你還怕我動什麼手腳不成？」

話一說完，還不等莫雨梨猶豫糾結著回話，錦川身邊的隨侍陵安便走上前抓住了他手中的托盤，「莫公子，還請鬆手。」

陵安打小就跟在錦川身邊，服侍多年，對他唯命是從，懂得察言觀色，又練過一陣武藝，很合錦川的心意，因此嫁過來的時候，錦川特意請求要他隨嫁，沈漠風對自己的人向來寬容，何況錦川又是他娶的第一位妾室，也就應允了。

莫雨梨是翰林院莫大學士的次子，在家裡就只會提筆寫字作畫，來了沈府更被沈漠風養得身嬌肉貴，力氣哪裡比得過陵安，手裡的東西被他一搶就給奪了去。

他咬著唇瓣，抓緊了衣角，敢怒又不敢言，眸子里沁滿了水，一派楚楚可憐，若是讓沈漠風瞧見了，指不定要心生憐惜。

錦川絲毫不為所動，話說出口卻不再步步緊逼，「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會記得同少爺講明你的一份心意。」

說完也不再顧泫然欲泣的莫雨梨，像只鬥勝的孔雀，擺著步子從容離開了。

到了地方，門守一見是他，連忙行了個禮便進去稟報。

錦川側頭給陵安使了個眼色，陵安立即點了點頭，將點心盒遞給他，自己則端著那碗綠豆粥離開。

等走遠後，他便找了個地方將粥全部倒掉了。

沈漠風這時候陪小玥潯吃完晚飯，剛把人哄睡下準備去書房，門守便來了。

「錦川？」

沈漠風忽然覺得有些心累，他這幾天忙得頭都快變成兩個大，哄完一個最難哄的不算，現在居然又來一個。

他沒有停下腳步，漫不經心問道:「他有什麼事嗎？」

門守畢恭畢敬答道:「公子沒說，但他手裡端著一個盒子。」

沈漠風推開了書房的門，語氣平淡近乎漠然:「讓他過來找我。」

門守應聲退出去了。

沈漠風提筆蘸墨，開始處理今天堆積的公文。

他並非不知道錦川來找他的目的，只是他潛意識裡一直沒把他劃進自己的姬妾裡頭，要拒絕他的示好，目前還沒找到合適的方式。

不一會兒錦川便來了，見他沈漠風正在處理公務，便沒有出聲打擾，很乖覺地把點心盒放在桌案旁，走至他身側替他研墨。

屋子裡十分安靜，只不時有摺子翻動的聲音，像是回到了幾年前，他們也是這樣秉燭伏案。

沈漠風放下筆，目光柔和了些許，「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嗎？」

錦川揚起一個恬淡的笑，聲音細膩:「沒別的事，就是想你了。」

沈漠風啜了一口茶，神情沒有太大的波動，瞥眼看見一旁的盒子，順手取了一塊樣式新穎的酥點，「自己做的？」

「嗯，近日新學的。」錦川走過去為他揉肩，「我手比較笨，足學了有好幾天才算拿得出手，你快嘗嘗，可還能入口。」

「尚可，你太謙虛了。」沈漠風嘗了一塊，默默在心裡想，味道有些淡，小傢伙怕是不會喜歡，還是不拿回去給他了。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讓錦川不禁有些心涼，但又覺得他可能是太累了，便安慰自己不必太多愁思。

他重整旗鼓，將心裡打好的算盤慢慢擺了出來，「當真？能得你這一句我便知足了。」

「不過要說起手藝來，雨梨可比我好得多呢，今日他還特意做了一碗綠豆粥送到我屋裡來，味道極好，他還想親手為你做一份呢，就是不知你幾時回來，怕夜深了打擾到你歇息。」

「莫雨梨？」沈漠風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平復了下去。

在他印象里，莫雨梨一直是乖巧沉默，不比其他人，見了他便喜歡撒嬌求歡，他永遠只會動那一雙清亮的眼睛，雖弱柳扶風，卻非柔花媚骨，一直很得他喜歡。

他一向不喜歡到處走動，平日里和其他人也沒有過多的交集，倒是有點難想像他會主動找上錦川。

沈漠風沒有多想，依舊平靜道:「難得他有這份心，我明日興許會早點回來，你讓他在前院等我。」

「好。」錦川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