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雪下得更大了，寒風一卷，滿地皆是銀裝素裹，在夜的籠罩下黯淡了光輝。

屋內衣衫凌亂散落一地，被子掉落大半，床的吱吱呀呀聲伴隨著低吟喘息，富有律.動地響起，在空曠的房間內環聲圍繞，身體的撞擊越發激烈，汗液順著精壯的腹肌曲線滑落。

窗外風雪不斷，屋內低喘不停，一室旖旎。

過了很久，天亮了。

林笙醒來的時候身邊還是溫熱，和暖的金色陽光透過落地窗散落在木質地板上，驅散一層層的寒意。

他以為自己還在夢鏡里，直到動了動身體，那股不可名狀的撕裂般的疼痛才轉化為驚恐盤踞在心口。

目光在這寬敞的房間里走過一遭，一排排書架，墜滿小燈的吊椅，恰被陽光覆滿的小圓桌以及桌上翻頁的雜誌和插花的花瓶……還有床頭新鮮採摘留有溫室餘溫的一小束玫瑰。

滿滿溫馨的生活氣息，帶著陌生和不易察覺的討好。

林笙在清晰的意識崩潰前似乎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像極了他這五年裡反覆夢見，一遍又一遍在深淵裡掙扎時嘴裡念叨的那個人。

林笙撐起身體下了床，身上已經被人細心清理過了，還裹著一身綿軟的睡袍。

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推開房門，忍著身體某處的不適，走了出去。

剛走了幾步準備下樓，就有人從樓梯口上來了，迎著光，手裡拿著一身疊好的衣服，優雅從容，像是從舊時泛著黃頁的童話書里出走的白馬王子，熟悉的氣息讓林笙瞬間就紅了眼眶。

他看著這個又長高了不少，身上少年的青澀與戾氣褪去，變得成熟而富有魅力的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走來，忍不住把這五年蹉跎孤寂的時光都雜糅進嗓子里，最後卻只顫著聲音說出來一句，「你回來了。」

凌燁瑾愣了一下，原本毫無表情的臉柔和了下來。

他輕輕擦去林笙眼角的淚，話語里染上了曾經潛藏的寵溺，「嗯，我回來了，不許再哭了。」

可他這麼一說，林笙哭得更厲害了，眼淚一落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怎麼也止不住。

凌燁瑾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頭，把他抱回房放在床上，從眼睛舔吻到脖子，一直到林笙害了羞止住了哭，才停下來，「把衣服換好，該吃早餐了。」

等了片刻，不見他有動靜，又問:「怎麼了？」

林笙低著頭紅了臉，害臊地小聲說:「你、你先出去……」

凌燁瑾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本想調侃幾句，但又憐惜他的身體，昨晚折騰得有些狠了，他沒能忍住，在林笙胸前留下的吻痕和牙印到現在都沒有消逝的跡象。

他在林笙額間親了一下，然後退出了房門。

林笙還紅著臉，攥著那身衣服許久才磨磨蹭蹭地把它換上。

鬆鬆軟軟的家居服套在身上，意外的合身。林笙忍不住扯起衣服嗅了嗅，卻沒有期待中的那人身上冷冽的茉莉花香。

說來奇怪，自他走出房間，那股熟悉的氣息就都沒了，只剩下滿屋子的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