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那時候的凌燁瑾可欠揍了，不僅脾氣差佔有欲爆棚，還霸道得不行，簡直就是把林笙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自從跟他坐在一起，別人送給林笙的東西往往最後都會離奇失蹤，每次問他他總會扯出五花八門的理由搪塞過去。

要麼就是一臉不耐煩說不知道還不許他問，說得最多的一句永遠都是:「行了，閉嘴，不許再提別人的東西，不就是個破玩意兒嗎，想要多少我給你買。」

那張沉黒的臉和那股洶湧澎湃的醋味兒他到現在都印象深刻。

正想得入神，耳垂忽然被人輕輕捏住，比回憶里更深沉性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在傻笑什麼？」

凌燁瑾不知何時坐在了他身旁。

記憶忽然和現實重疊，讓林笙一瞬間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那隻手順勢握住了他的腰，他還真的會把眼前這個男人，和曾經那個只會吃悶醋，隱忍自己感情的少年相混淆。

可人都是會變的。

現在的他五官深邃凌厲，做事不拖泥帶水，再沒了從前的那副懶散，以及見了自己後，眼底的欣喜和壓抑。

他們之間摻雜了一層陌生感，隔著朦朧相望，他已經開始看不清他了。

「為什麼這樣看我？」凌燁瑾捏了捏他的臉，神色依然平淡。

見林笙抿著嘴不說話，他也不想再多問，挑起他的下巴又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說:「面做好了，過來吃。」

言行都比從前輕佻了好多，以前不管是怎樣的肢體接觸，他都會怕惹自己生氣而事先過問的。

林笙微皺著著眉頭被他牽到飯桌旁，心裡有些小抵觸。

凌燁瑾沒有發覺他的異樣，拿了張軟墊放在木椅上，摸了摸他的頭，「就這樣坐，早上是塗了藥，後面如果不小心還是會痛的。」

「……」

忽然感覺有點害羞。

林笙慢慢坐下來，拿起筷子，看見碗里的東西時稍微沉默了一下。

凌燁瑾坐在他對面，一直不動聲色地注意他那邊，這時候他秉持著多年來鮮少下廚，卻依然對自己廚藝保有的迷之自信，很謙虛地開口說:「外形可能不是很好，但味道應該還行，嘗嘗看。」

「嗯。」

林笙夾起那塊不成型的煎蛋，鎮定地咬了一口，隨後，嚼動的幅度越來越小。

「……」

「好吃嗎？」凌燁瑾裝作漫不經心地隨口一問。

「……嗯，挺好的。」

至少掉進去的蛋殼比以前少多了，雖然搞不懂為什麼會咬到味精，但是鹽……可能放得有點多。

凌燁瑾臉色稍緩，卻還要忍住得意嘴硬一句，「你不用安慰我，我的廚藝自己心裡有數，吃吧。」

「中午給你做糖醋排骨，再熬一鍋老鴨湯，你太瘦了，要多吃一點。」

林笙被他嚇得差點筷子都掉了。

等自己消耗完這個噩耗，他才攪動了一下湯，把剛剛夾到的那一坨面翻到底下去，扯出很開心的笑，「好啊……」

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他這一點倒是從來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