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和顧准倒在地上大眼瞪小眼尷尬了幾秒鐘，就在小飛的哭勢下十分有默契地齊齊站起，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聯手哄小飛。

哄了好半天，小飛才終於哭累睡著了。

沈赫不由鬆了一口氣，轉身想要出去。

「等等。」顧准連忙拉住他。

「我過幾天再搬過來睡吧。」沈赫掙開他的手，略微無奈地看著顧准說：「不然萬一小飛晚上起來看見了，不好。」

沈赫不知道，他這種無奈的語氣，對現在的顧準是最有殺傷力和說服力的。幾年前的顧准氣盛，死要面子，知道自己傷了很多人的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挽回；所以漂泊幾年後的顧准，氣就沒那麼盛了，心底其實最怕沈赫說軟話。

「行吧，那過幾天搬。」顧准鬆開了沈赫的手，放他離開。

等沈赫走遠之後，他才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沈赫殘餘的溫度似乎還在，然後突然反應過來……

等等，剛才沈赫說的那句話是，小飛晚上起來看見，不好？

有什麼事情小孩子看見了會不好？

不會是那種事情吧？

難道沈赫過來睡，真的有哪個意思嗎？

原來沈赫也不是感覺他那方面不行啊！

不管了，不管了。

沈赫心裡對他有意思就好！

顧准心裡頓時樂開了花，連嘴角都不自覺地上揚了幾分。

夜色漸深，沈赫獨自躺在自己床上，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腦子裡一直在浮現剛才顧准裝貓扮可愛的模樣，頓時失笑。

顧準的變化未免也太大了一點吧？現在來個人和沈赫說顧準是被誰魂穿了，他可能都有八成相信了。

話又說回來，他們以前怎麼也算同桌，為什麼沈赫心裡會總有一種他們從來不熟，應該形同陌路的感覺呢？難道就是因為顧准傷過他一點自尊，還搶了他一個暗戀兩年的女孩，甚至幫那個女生教訓過自己一頓？

沈赫摸了摸自己下巴，心想應該也不全是。

其實沈赫對顧準的第一印象並不差，雖然那天這個盛氣凌人的顧大少爺是幾乎踹開了他們教室的門，把教室氛圍引得一團糟。可是沈赫訓斥顧准，說到底也不過是出於職責罷了。

大概是沈赫對那個古板苛責的數學老師也談不上喜歡。

甚至就在顧准進教室的前十分鐘，那個頭髮稀疏的中年男子還在因為上次的數學測試出現了幾張雷同卷而大發雷霆。而那個被主要訓斥的人，就是那幾張雷同卷中成績最好的沈赫。

本來是沈赫後排的一個男生不知用什麼法子瞄到他的卷子，還傳抄了出去，可數學老師卻直接賴到了沈赫頭上。

三分鐘後顧准就來了，成功替沈赫轉移了數學老師的注意力。

沈赫想到這裡才記起來，原來到第二天上課時，顧准也是過來和沈赫說過話的。

是在晨光正好時，沈赫埋頭寫著作業，突然發現有一個略陌生的面孔走到了他桌子前，對著他開懷一笑說：「他們說你是班代，能我借支鉛筆和橡皮嗎？待會數學考試是要畫圖用的。」

那人就是顧准，他用沈赫的鉛筆在數學試卷上給數學老師畫了一張相當抽象的肖像畫，差點又把老師給氣岔了氣。之後還承諾要給沈赫一張大話西遊的點卡，大抵相當於現在一套王者榮耀的皮膚吧。

可惜當年沈赫不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