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諾呢？」許楷起得早，要去開會，把文件包放在椅子上，一邊剃著鬍子，朝樓上走去。

許家大廳空曠，隔音效果又好。

廚房裡的阿姨忙著早餐，回應道：「很早就走了，方姐送的。」

許楷摩挲一下許思諾的房門，裡面不像是住過人，不是幹幹凈凈的那種，反而有些塵土味，沒有被翻過的痕跡，他都要懷疑許思諾昨天晚上睡沒睡在這兒。

「這孩子，剛回來能去哪。」許楷思量著皺眉。

在他的印象中，許思諾朋友不多，出國後回來能熟識的有能有幾個，平日里許楷也沒給過多少錢，許思諾折騰幾天就會回來了。

阿姨一邊拿出盤子，一邊回道：「問方姐吧，方姐肯定清楚。」

……

許思諾很早就走了，方苓開著車，他坐在後座戴著一副眼鏡手裡抱了兩隻貓崽子，小貓想要掙脫出來，便翻下來了坐墊，許思諾又把它們撈上來，敲了敲它們的鼻子。

方苓趁堵車照著鏡子，臉越刷越白，從鏡子中看到許思諾，紅唇張著問道：「你準備怎麼安排？」

「私宅那邊好像還沒打掃好，離市中心太遠了。」許思諾回道。

方苓又回頭和他說道：「我幫你找了兩個助理，他們會幫你，我還有事，待會兒下車就來接你。」

「也行。」許思諾說著，一臉寵溺地看著懷裡的小傢伙，爪子撓著手臂癢癢的。

方苓把車停靠在路邊，許思諾下了車，見有一男一女過來。

「您好，我們兩個是您的新助理，我是章簡。」女生先起來朝他介紹，再指了指旁邊的那位，「他是卜詮。」

「我們先幫您安排一下行李和住所吧。」

許思諾點點頭，「多謝。」見這兩個人倒也老練，年齡看上去應該也不大。

「有事再找方姨啊！」方苓朝許思諾說，「我先走了！」

「好。」

許思諾看看旁邊的兩個人，把卡給他們，「先定個酒店放東西，幫我把貓安置好。」

「您……去哪？」

許思諾從口袋裡拿出眼鏡盒，嘴角挽出弧度，一臉魅惑地地看著前面兩個人，「你們猜？」

兩個小助理常聽說這些富家大少喜歡到外面浪，一副衣冠禽獸的樣，眼前這位雖說不像那種血氣方剛的樣子，但說不定骨子裡的根是變不了的。

生怕撞見什麼醜事，便慌忙地想逃脫，「額……有事您…再跟我們聯繫。」接著遞出兩張名片，「有些事，我們還是幫得上忙的。」

許思諾看了看，嘴角的弧度下來，雖說方苓說他們兩個是助理，看樣子，應該不是。

周圍人漸漸多起來，變得熙攘，許思諾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走，自己兩手空空，聽著這南方小販的叫賣。

朝外揮手打車，「去『言若娛樂』。」

言若娛樂早幾年還是龍頭娛樂公司，但慢慢的老藝人合約到期，人留不住，新人也培養不出來，到現在整個公司只有幾個偶像團體的成員和練習生。

許思諾還不太了解，只打聽到公司負責人也不管事，不然也不至於這麼落寞。

言若娛樂原本佔了整棟大廈，不過因為資金問題上面幾層都租出去了，少見的光照著樓顯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樣子，格外刺眼。

許思諾把手插到口袋裡，看了看門口的那張「藝人招募」，又隨手拿出手機拍了張照。

「你也是來面試的嗎？」

許思諾不知道旁邊什麼時候站了個男生，穿得工工整整，語調輕柔，不僅如此整個人都是給人暖暖的溫柔的感覺，讓人感覺沒有隔閡。

許思諾下意識的搖搖頭，遲疑片刻又點了一下，見男生疑惑，便問道：「什麼時候開始？」

「快了，你要進去嗎？」

「要，但我不知道路。」

男生還是輕輕的調子，笑容像天使一樣，一雙桃花眼看得人心中燦爛，不過許思諾全程看著前面，兩個人風格完全不同。

許思諾側過頭打探式地問道：「看你的條件不應該去更好的公司嗎？」

「你不也是嗎？」

這怎麼好回答，許思諾沒想到問個問題反而讓自己尷尬了，只好默不作聲地往前走。

到了的人不多，相貌里確實是剛剛那個男生更為出眾，不知道言若是什麼作息，現如今員工都沒來幾個。

大廳里地板上還有一層灰，東西也是擺得亂七八糟，唯有的只有那淡淡的一點清香，估計是養的花。

眼見著人越來越多，面試還是沒開始，大部分人穿得都不厚實，暖氣開了也沒什麼效果，直冷得嘴唇發抖，衣服裹來裹去還是凍得僵。

總算來了女員工，就自己去接了杯茶，慢悠悠地回到自己座位上，看著電腦上投出來的光。

許思諾漸漸聽到有人在抱怨，看了看之前那個溫柔的男生，正自己一個人坐著聽歌。

「哎！來了來了！」

「我的天啊，冷死我了。」

許思諾看了看來的人，穿著什麼的倒是威風，一副老總的模樣，大搖大擺地坐到了面試室里，吃著自己的早餐。

許思諾聞到這個味道就很難受，特地離得遠點，接下來就是按之前排好的號子進行面試。

許思諾當然沒號，剛他一起進來的男生是最後一號，便走到了他旁邊，低頭眯著眼總算看清了名字，「盛晚南」。

盛晚南用那雙勾人的眼睛看看許思諾，良久躊躇地問道：「你多少號？」像棉花糖一樣的聲音。

許思諾搖搖頭，「沒號。」

「沒號嗎？」

那雙眼睛又變得疑惑，但看著許思諾這全身「生人勿擾」的樣子，兩個人剛認識也沒多久，也不好多問。

隨著號數越來越近，那股蔥味和滷味就越來越濃厚，許思諾皺著眉頭，閉著眼臉色變得慘白，盛晚南關心地看了看，「怎麼了？」

「抱歉。」說著便把頭靠在盛晚南的肩上，盡量不讓自己聞到這股氣味。

盛晚南先是一驚，再嘴角微微上揚，看著這個有點毛絨絨的腦袋，忍住了不上手，「沒關係，你靠一下吧。」

「24號盛晚南！」

「我要進去了。」盛晚南輕輕推了一下許思念，小聲地說，許思諾抬起頭，頭髮變得稍亂，反而顯出幾份稚嫩。

許思諾看著裡面總算知道為什麼面試面得這麼快了，原來也只是草率地看幾眼，說留就留說不留就不留。

盛晚南留在這裡，如果實力夠強的話，倒真是可惜了，他撥了個電話，「你過來一趟，馬上開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