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想叫溫玉的名字，可是嘴裡卻什麼都喊不出來。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了他的心頭，他趕緊把溫玉放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沒有呼吸。平靜得好像一潭死水。

從小到大他沒有經歷過這種事，這要是擱現代，擱中國，哪來的這麼多破事兒？

他感覺眼角好像有淚，用手背擦了擦，將手裡的血都蹭在了衣服上。

巷子里沒有人，很安靜，他坐在溫玉的屍體旁邊，不敢去看他的臉。

他爹要造反，不是他爹死，就是白遲穆死。他爹造反成功，他成寡婦，他爹造反失敗，他成孤兒。

反正到頭來，他都沒個好果子吃唄。

凌王君行不知道劇情怎麼會往這個方向發展去了，難不成又是對他消極攻略的懲罰嗎？

…身邊溫玉的身體愈發冰冷，凌王君行等到了晚上，才偷了別人家放在外面的鋤頭，在野外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挖坑把溫玉埋了。

該說謝謝的是我，該說對不起的也是我，如果你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就好了嗎？

凌王君行在心裡說著，不禁想起第一次見溫玉的時候來，那還是他也是這樣，明明他都說了裝作沒有看到他放他離開就不會攤上事了，他還是一意孤行不聽勸。

他對白遲穆真好，回頭來還要挨白遲穆一頓罵。

明知道會惹禍上身，還是會去做對白遲穆有利的事情…哎，溫玉啊溫玉，你真傻。

——

凌王君行在王府里失蹤，桂圓很快就稟告給了白遲穆。依舊和上次凌王君行離家出走一樣，白遲穆派人在外面搜人，搜了大半天也沒有結果。

還是凌王君行自己摸索著回了王府，身上都是血，餓了一天，想說話也說不出口。白遲穆看著他身上的血跡，擔心得不行。

「你跑去哪兒了？身上怎麼這麼多血。」

不是我的…是溫玉的…

凌王君行想到溫玉，有些哽咽起來，咳了兩聲，嗓子還是沒有好。白遲穆目光一冷，抓著他的手就往他們的卧房走。

凌王君行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哪知他一進卧房就狠狠地把門砸關上，一言不合就開始脫凌王君行的衣服。

凌王君行被他這一手操作給整懵了，但是潛意識裡還是抵抗著的，指甲直接把白遲穆手背都掐落了一層皮，幾大條抓痕擺在那。

「還好…沒受傷。」

白遲穆的目光柔和了許多，抱住凌王君行，也不管剛剛還被他抓得一手的傷，用溫柔的語氣責怪道：「以後出門別悄悄出去，身邊要帶侍衛，知道嗎？我擔心了一整天，搜查的事情也耽擱了，滿城都在找你，我還以為你又離家出走了…我…對了，溫玉呢？我派他好好保護你，怎麼不早點帶你回來？」

白遲穆提起溫玉，凌王君行的心裡就難受，可是他不能說話。

難受，又不能說，委屈得凌王君行猝不及防就是一個猛.男落淚。

白遲穆也意識到事情不對起來，又聯想到他身上只有血跡，沒有傷口，於是便問道：「這些…是溫玉的？」

凌王君行點了點頭，頭埋在白遲穆肩頭，蹭了蹭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