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記掛著最後離開時兩撥廣場舞阿姨們的場地之爭，但畢竟這種事情非常多，雙方最多也就是互相把音樂開的比對方更高，他並沒有特別擔心，因為實在是很小的事情了。

現在最關注的的還是從阿姨奶奶們那裡拿到的戰利品了，各種水果小零食，真是把他當做小孩了，還是吃不飽飯的小孩。不過以前也確實吃不飽穿不暖，所以第一次收到這麼多東西，他就像個剛上幼兒園的小孩一樣沾沾自喜，抱著西瓜跟鍾正南炫耀。

「吃西瓜不？誒，我忘了你不吃東西，那我就留著明天和你妹一起吃了，哎，還有小零食！我都不捨得買零食，偷過一包薯片~挺好吃的就是不管飽~」

鍾正南就站在一邊看著他一邊翻看袋子里的東西一邊炫耀，然後也蹲下來抬起他的下巴：「新員工培訓可沒有結束，明天就不用去看大媽們跳廣場舞了，晚上我帶你熟悉下附近。」

「啊？這附近我熟啊。」

這附近他當然數，雖然混跡於南大街，但並不代表他不出南大街啊，更何況這扇門雖然每次打開的地點會有變化，但是大致就這麼一個範圍，還是他熟悉的範圍，只是有的地方沒有南大街那樣閉著眼睛也能走路而已。

「熟悉是指熟悉每一個詳細地址，這和你使用門有著非常大的關係。」

「對了，門能精準定位，為什麼我們之前還要坐公車？」

「你猜。」說完大魔王插著褲兜回去自己的辦公室。

留下甘秋藜在原地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個說問她哥，一個的說「你猜」他們兩個人是有什麼奇怪癖好？

「門」確實可以精準定位，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只有鍾正南才能控制。所以如果晚上他不想讓甘秋藜出去，那扇門無論開多少次還是去不了的。

不知不覺甘秋藜已經把這裡當做了自己家，晚上是他的「上班」時間，前幾天沒事情做只能睡覺，今天在掃盲班一天收貨頗多，拿出紙筆練字練得十分認真。

到了凌晨兩點的時候眼睛又有點瞌睡了，平時一到三點準時偷睡，今天還不太想睡，看了眼櫃子下的零食袋子，他站起來拿出一包零食，然後敲了敲大魔王的辦公室門。

「進來。」

「你不用睡覺的嗎？」

「嗯？」

「也不對，你也經常在睡覺。」

鍾正南笑笑沒解釋，問他：「找我做什麼，又沒有客人。」

「你怎麼整天盼著我見鬼。」

「沒有客人我招你來幹嘛？真要個免費兒子我也不要養這麼大的，都不願意叫我爸了。」

停了這話甘秋藜想立馬掉頭走人，想了想還是忍了，他拆開一包薯片，然後坐到桌沿上。

「你真的不能吃嗎？」

「假的不能吃，我吃鬼。」

「嘖，」他遞過去一片薯片：「我說這個。」

鍾正南笑笑：「給我吃的？」

「我就是好奇你吃東西會怎麼樣，會不會中毒，要是中毒了我就可以把錢拿回來了。」

鍾正南接過薯片，甘秋藜看著他把薯片放進嘴裡，然後……

薯片化成了灰燼。

「……」原來是真的不能吃！

「那……那你之前親我……」

「注意措辭，不是親你，是拆包裝。」

「好吧，那你每次吃鬼都是這樣的嗎？就……不管男女老少？」想像了一下這個畫面，似乎有點接受不能。

「你猜。」

「切。」甘秋藜拿著薯片轉身就走，跟這種不是人的傢伙根本沒辦法溝通。

第二天他原本也想準備些回禮，但自己孑然一身沒有什麼能送的出手的東西。

「你怎麼還沒出門啊？」鍾藜一大早看到這麼多吃的已經嚷嚷的所有人都醒過來了，她一邊吃著西瓜一邊圍著正在苦思冥想的甘秋藜。

「你呢，你怎麼也還沒出門？」

「我最後半天兼職就結束了，要開學了，怎麼了？」

「我在想給這些送我東西的阿姨回點什麼禮物。」

「這個簡單，你等等~」鍾藜在前台底下掏了掏，然後從一個滿是灰塵的盒子里逃出來幾張符：「以前我哥找我的時候都是偽裝成天師的，這破災符很有用。」

「額……」送這個東西真的好嗎？

「信我，絕對有用。」

想了想大魔王確實不是個人，他還是接下了塞進兜里。

掃盲班的氣氛很好，前一天的的搶地盤之爭隔了一天已經成為大家津津樂道的事情，甘秋藜還想著安慰安慰他們呢，結果是他想多了。

兜里鍾藜所說的符紙他也人手一張，小忽悠很有潛質，畢竟以前也是給算命先生當過拖的。

大爺大媽們不管信還是不信，聽他說是去廟裡求來的，都圖個吉利高高興興收下。

聊天中他也了解到了不少信息，果然在大爺大媽們之間消息永遠都是傳的最快的，他才知道原來廣場舞阿姨們也是有領頭人的，王姨也是對面「舞團」的，後來兩人鬧矛盾，正好親家母也是拆遷小區這邊的，就索性來了這邊。

聽著這些家長里短，甘秋藜一點都不覺得乏味，以前他能聽到看到的，大概就是誰家的男人又來南大街消遣了。

放學之後先得回「家」，鍾正南老早就等在客廳了，鍾藜也切好了西瓜等著他。

「歡迎放學回家！」

「額……」有點受寵若驚！

「怎麼了……嗎？」怪恐怖的。

「沒什麼，就是以後我要上學了，接待客人的事情就拜託你了，來來來吃點瓜。」

「嗷……」雖然還是對他們的態度感到懷疑，但他還是坐過去拿起一串西瓜。

吃晚飯，鍾正南說要員工培訓，一開門就到了他掃盲班附近的大街，接著走進了一家超市。

「藜兒過幾天要開學了，生活用品這些幫她買好了我們帶回去。」

「不是員工培訓嗎？」

其實不是員工培訓，只是簡單的要個免費勞動力而已，鍾正南用慈愛的眼神看著他摸了摸他腦袋：真好騙。

單純的甘秋藜還以為大魔王真的要帶他去培訓，買東西只是順便，他一定是降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