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蓮，阿蓮——」

「胡九徐！」

蘇蓮睜開雙眼，起身行至穿衣鏡前，蘇蓮輕輕撫摸著鏡面，鏡中之人一雙紫眸，紅唇緊抿，面無表情。

「我是誰?

你又是誰?」

「我是蘇蓮……蘇蓮……是……」

當蘇蓮自言自語時，雕花門扇緩緩開啟，一個素衣小童低首走進。

「娘娘，飯菜已備好，奴才為你換衣吧。」

「嗯。」

穿上杏色玄紋長衣，頭髮用用那隻檀木簪隨意挽上，跟著小童穿過迴廊，拐了幾拐，到達吃飯的廳堂。

廳堂中，白無鑰坐在右側，葉憐兒位於左側，兩旁各有四位小童侍立左右，倩倩為蘇蓮拉開上堂雕花椅。

蘇蓮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坐在椅上，見蘇蓮久久不動碗筷，倩倩俯耳道:「主人，你要先動筷，夫人們才……」

「哦，都吃飯，吃飯。」

蘇蓮招呼著，看著這滿桌的飯菜，實在沒什麼胃口，她無聊地挑著，眼睛自然飄到一白一青的兩位夫人身上。

白無鑰吃得極其規矩，細嚼慢咽，舉止溫柔，目不斜視。

蘇蓮不禁感嘆，連吃個飯都那麼仙，真想不通原主人怎麼想的。

再看葉憐兒，雖然也吃得秀氣，但看他夾菜喝茶的細微處就不似白無鑰了。

吃了飯，白無鑰作勢要告辭，蘇蓮忙叫住道:「夫人，留步，我還有些事與你商量。」

葉憐兒見了，也倒乖巧離去了。等眾人都散去時，白無鑰平靜地看著蘇蓮，等她下文。

其實蘇蓮根本沒有什麼要商量的，她能說是因為貪戀美色，捨不得白無鑰離去麼……

兩人大眼瞪小眼，相識一陣後，白無鑰道:

「妻主若無事，我便告辭了。」

「唉，等等！」

……

「等明兒，我們……去拜拜廟吧！」

蘇蓮憋了半天說出這麼一句話，但白無鑰依舊無所波瀾。

「嗯。無鑰告退。」說罷就要轉身離去。

「唉！」

「妻主還有何事?」

白無鑰轉過身來，蘇蓮看著那張似「小龍女」一樣沒有任何情緒的臉部，微笑道:「沒了，早些歇息。」

白無鑰嗯了一聲，轉過身去，只覺心跳得有些快，從嫁到蘇宅那天，他那從來沒想過蘇蓮會給他好臉色看。這去了一趟塞外，竟變化如此之大，白無鑰既驚疑，又有點欣喜。心中五味雜陳。

但一想到過往蘇蓮的種種，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或許只是自己想多了。

第二日，蘇蓮果真帶著白無鑰出門了，倩倩跟著做車夫。

馬車搖搖晃晃向神京城中走去。據說神京城內西北放有一通天寺，信眾頗多，寺外攤販聚集，熱鬧非凡。

「倩倩，這路程遙遠嗎？」

「不遠，不過半個時辰。」

「嗯……」蘇蓮與白無鑰坐在馬車內，見白無鑰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樣子，蘇蓮也跟著有些緊張，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為了緩解尷尬氣氛，蘇蓮找起話題。「到了城內，你想吃點什麼，或者想買什麼？」

「一切全憑妻主定奪。」

「……」

「那你知道神京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不知。」

「……」

「那你去過什麼地方?」

「無鑰一直待在閨閣之中，並不曾拋頭露面。」

「……」

問了那麼多，蘇蓮感到無比絕望，算了，長得那麼好看，只能舔舔顏了。

蘇蓮靠在右側，偏著頭看著白無鑰的側臉，又忍不住泛起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