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公園離市區有一定的距離，但趙凡且時間計劃的不錯，他們到車站的時候離下一班去森林公園的車只有十多分鐘。

車子漸漸離開市區，路邊的風景由高樓大廈變成了綠水青山。

「這學期還是第一次出市區。」陶下雨感慨。

「以後我們可以多出來。」雖然他讀了兩年大學第一次出市區遊玩。

陶下雨點頭，偏頭看窗外的風景。

茶城名副其實，出了市區公路兩邊也都是茶園，修的整整齊齊的茶園環繞在山間，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山間還有早霧，朦朦朧朧，遠山隱約。

這樣的風景讓陶下雨想起了家鄉，她的家在茶城下轄的縣城，那裡也是遍地的茶園，只是那裡的茶樹都是沒有經過修剪的，茶樹自然生長，都是高大的喬木，到了清明前後採摘茶的時候都要搭梯子或者爬到茶樹上去採摘。

還是孩子的時候，父母去採茶，她就去茶園裡睡覺，嬉戲，待長大一些也會幫著父母一起去採摘，每年的清明前後是家裡最忙的時候，每天都要上山採茶，也會有很多的茶商上山收茶，或者有一些古樹在前一年就會被人預訂，那個時候也是茶山最熱鬧的時候。

可惜自從她上了高中之後就與這一份熱鬧無緣了，如今看著這靜悄悄的茶園卻無端想起了那時。

「怎麼了？」

陶下雨在看窗外，而趙凡且在看她，看著她的神情從懷念到落寞的變化忍不住開口問。

陶下雨回頭想了一下。

「我昨晚和閨蜜說我有男朋友了。」阿絨是自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兩家的房子相連，茶園也是相連的，小的時候是她陪著她一起遊盪茶園，長大了會比試誰採的茶多，或者給新來的採茶工搗亂，當然那個時候母親就會教訓她們，將她們採的茶算在採茶工那份里，但她們還是樂此不彼，因為不論采多少也沒有工錢。

陶下雨不禁笑了起來，原來她還有那麼熊孩子的時候。

「嗯？」趙凡且被她笑得一頭霧水，雖然他第一次聽她說起閨蜜，但並不妨礙他從短短一句話聽出她們關係的親密。但是閨蜜之間談論男朋友很正常啊。

「她把你定義為第三者。」

趙凡且蹙眉，他以為就是吐槽一下身高顏值人品什麼的，怎麼她女朋友的閨蜜就有點奇葩？難道是人與群分？

當然這樣的話他也不敢說出口，自然如果他說出口了陶下雨就會告訴他這個群也包括了他。

「你們關係應該很好。」他連表情都是控制好的，有不解，但不敢有不滿。

陶下雨點頭，「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那你應該是最了解她的人，還要勞煩女朋友幫我多美言幾句。」

趙凡且反將一軍。

陶下雨蹙眉，表示為難，「我認為這樣會加劇她的反彈。」

趙凡且此時才重視起這個問題，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才開口：「看樣子我不僅要過岳父岳母那關，還要過閨蜜這關？」

陶下雨輕輕推了一下他，再次轉頭看向窗外，「不理你了。」

哪有這樣的人。

「下雨，我沒有開玩笑。」趙凡且側身，從玻璃窗的人像與她對視。

「雖然有點早，但我覺得我們相處下去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最終要步入婚姻。」

趙凡且的眼睛緊緊盯著玻璃窗上陶下雨的雙眼，執著，堅定。陶下雨想逃開，但除非回頭，那樣勢必要和他面對面，她知道閉上眼也可以，但知道逃避不是辦法。

「現在還早，我們相處的時間也還很短。」陶下雨平復了一下心緒，緩緩開口。

陶下雨說的是事實，他們認識將近兩個月，但這兩個月都是在網路上聯繫，所有的交流溝通都是透過網路，所有的喜怒哀樂都隔著熒幕，即使他們聊了很多，但對彼此的了解都非常少。

而他們見面也不過短短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他們都在努力融入自己的新角色，說起對彼此的了解，固然是有，不再是隔著熒幕的那個單一形象，但你說了解的多嗎？

不多，對於身邊的人，他見過她的舍友，知道她有一個閨蜜，她對於他的了解就更少了，除了他，她知道平日里他們上課的環境，其他就什麼也不了解了。當然這些不了解並不能抹殺他是一個好的男朋友這個事實，這一周趙凡且女朋友這個新身份讓她體驗十分好，沒有半點不適，反而多了許多趣事。

趙凡且點頭，「我知道，現在離畢業還有兩年，兩年的時間足夠我們互相了解。」

好吧，趙凡且一直執著，並沒有一絲改變。

陶下雨有些泄氣，但又想起昨天自己也想過這個問題，如果餘生和他一起似乎……也不錯。轉頭直視他：「如果我們相處下來性格不合適呢？」

趙凡且愣了一下，雖然他把這個做了先決條件，但其實沒有仔細考慮過，他鄭重思考了一下：「我會改。」

「如果是我呢？」陶下雨大有不依不饒的架勢。

「我會適應。」

趙凡且這次回答的迅速了一些。

「你知道的，我真的喜歡看書。」她自然察覺到了他不喜歡看書，甚至之前聊天的時候他也表露過，當然她也不是那種專治的人，要別人不喜歡也要陪著她一起，只要不搗亂就好，當然還有一點就是要愛護書，損傷書者殺無赦。

趙凡且點頭，「這一點我勉強不了自己，但我可以給你創造出一個適合讀書的環境。」

趙凡且說的鄭重，也有一絲不確定，但很堅決，讓陶下雨無法當做他是隨口一說。

山裡早上可能下了雨，遠處雲霧繚繞，大巴一路前行，森鈴公園那用石頭搭的拱形門上爬滿了藤蔓，較上次來的時候門上的字已經被遮了不少，萬物都在變化，將來無人可知，但他的堅定讓人無法拒絕。

「好」陶下雨回答。

當然，後來的後來，當她回想起今日的種種才發現，趙凡且做的都比她想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