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每次出去約會為什麼要帶狗糧回來誘惑我們？」大航最後一個掙扎著從床上下來，如果沒有早餐她打算一覺睡到十點再起來直接去上課的。

「你就說要不要吃就可以了。」陶下雨直擊心靈地問。

「哎」大航認命去洗漱，吃人嘴短。

「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吃到梔子花了？」今天的還沒有吃就已經惦記上了後一天。

「請稱呼它為端木煎，謝謝。」說吃梔子花什麼的，聽起來還真有些違和，有焚琴煮鶴之流的感覺。

「來，交書不殺，我也去熏陶熏陶。」

「書櫃三樓《山家清供》。」

一節書法課後，宿舍里的《賦得古原草送別》被換了下來，被換上的是一張菜名：端木煎，湯綻梅，紫英菊，百合面……

美其名曰都是素食，多瞻仰瞻仰減肥。

當然她自欺欺人的做法並不能掩蓋幾個菜名簡單排版在她手下寫出來十分養眼這個事實。

「大航我覺得你可以賣字為生。」舍長開口讚揚。

「不，不，不」大航擺手，「太折辱我的骨氣了。」

一個煎餅果子就能誘惑的人實在看不出骨氣在那裡。

「當然你們要我可以免費寫。」沒有人接話她只能自己演完謝幕。

「下雨，《菜根譚》借一下。」舍長一邊拿書一邊開口。

「小心一點。」陶下雨點頭叮囑。

「放心啦，我會比愛護我自己的眼睛還愛護你的書。」舍長說話間已經拿走了書。

「你悠一點，書里可是有愛。」石海一邊幫大航掛新的大作一邊開口。

「哦」舍長從四聲起音落至二聲又回到了五聲，起承轉合。

那本書里夾著一片荷花花瓣，是上次趙凡且送的那一捧荷花里最後掉落的一片花瓣。荷花被采了插在瓶子里花期並不長，盛開也就伴隨著飄落。

舍長還吐槽了一會趙凡且拿來讓陶下雨睹物思人的這個物選得不好，結果陶下雨將它夾在課本里做成了標本，成了永恆。

「熱戀中的小情侶啊。」舍長一副滄桑的樣子感慨。

「親愛的，要不要把他們兩個開除舍籍。」他們單身狗說一說也就算了，她一個有男朋友的湊什麼熱鬧。

「如果你可以不吃那些的話！」石海揚起下巴指向他們宿舍特意放水果吃食的桌子。

「下一節是什麼課？」大航回座位尋找課本。

「我們剛剛已經上了本周最後一節課。」陶下雨一邊歸整書一邊回答。

「真的嗎？」大航回頭，然後慢動作轉身趴在桌子上，「你們說了什麼？我都記不得了。」

「再說你晚上要請我們吃燒烤。」舍長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去約會。

「啊，今天的星星好圓。」大航徹底癱瘓在桌子上。

舍長一邊開門一邊說：「你可以先考慮一下地點。」

「拜拜！」

隨著關門聲響起，大航又瞬間滿血復活。

「你看看人家，一天兩頓飯都要一起吃，飯後還要小散步一會，你呢？」

「你要一個男朋友做什麼？你說你們交往這麼久一起吃了幾次飯？」

總要找回一點存在感。

「但至少我有男朋友，你的國小弟可剛剛參加了聯考。」陶下雨一針見血。

「你不覺得一天兩頓飯，每次一至二小時很浪費時間嗎？」陶下雨脫口而出，然後想起了一個人，她男友的發小豆豆。

她不由笑了一下，雖然她和豆豆沒有接觸過，但如今想來他們還是有一些相同的理念，一些可以共同討論的話題，說不定可以成為知交，但趙凡且一在叮囑不要和她深交，她也就只能暫熄了念頭。

「不要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大航嫌棄看了她一眼，自己偃旗息鼓了。

當然趙凡且和陶下雨也並不是不約會的，當天下午他們走出圖書館的時候，大航一眼就看到了在圖書館大廳等候的趙凡且。

「你說我要不要去做點燈泡？」大航伸手和她手挽手。

「隨你啊！」陶下雨並不介意多一個人。

大航嘿嘿一笑，「妹夫，帶一個點燈泡如何？」

「當然，想吃什麼？」趙凡且答應了她又問她們兩個，但大航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問她也就沒有搶著開口。而且對於什麼都想吃的她來說，要吃什麼是一個世紀難題。

「吃魚吧！」陶下雨看著圖書館外濕漉漉的地面開口。

雖然夏天不是吃火鍋的上佳選擇，但今天傍晚降雨，氣溫也低了一點，如果啊絨在一定會選擇去吃魚的。

「可以，可以」大航贊成。

三人出門去了「撫仙湖石鍋魚」，這也是冬天的時候他們宿舍最常去了一個地方。

最後草蓋揭起，魚的鮮香味就飄散開來，大航拿起手機拍了一張圖片發在舍群里，炫耀了一下她這個閃亮的燈泡。

「你擔心被踢出舍群。」陶下雨提醒她適可而止。

「這種歷史性的時刻當然要紀念一下啊。」大航一點不打算收斂。

「你可以低調一點。」

「她們遲早要知道。」

趙凡且聽著她們拌嘴，給她們分別打了湯和魚肉。

「好香」大航拿湯勺喝了一口湯，他家的魚湯鮮且不腥，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陶下雨不想理這個智商常常低電量的人，禮尚往來給趙凡且夾了一塊魚肉。

趙凡且夾了一塊放嘴裡，細細品嚐之後才開口：「很好吃。」雙眼直直看向陶下雨，當然如今這樣的段數陶下雨已經可以輕易駕馭了。

「那就多吃一點。」陶下雨又給他夾了一塊。

「我認為我是一個活人。」大航拿著一隻手遮著眼睛開口。

「你可以當自己不存在。」陶下雨一邊嫌棄一邊又給她也夾了一塊。

大航滿意一笑，如果沒有接下來一幕她會開心的更久一點，趙凡且竟然，竟然把陶下雨夾給他的剔了刺之後又夾給了陶下雨。

少年啊，你知道我們宿舍就數下雨剔魚刺剔的最快嗎？她據說從五歲開始就可以獨立完成提魚刺的工作，且從來沒有被魚刺卡過。

陶下雨看了趙凡且一眼，坦然夾起放進了嘴裡，盈起笑意看向他，趙凡且轉開目光端起飲料喝了一口。

大航欲哭無淚，她為什麼要和他們一起來吃飯，還沒有吃就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