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你不是其中的一員，陶下雨在心中想，一想將來要和一個化妝保養比她還費時的人生活在一起她就不能接受。

「怎麼？你覺得我黑？」趙凡且一直覺得男人要成熟一些更好，至於容顏他一向不在意，讓他塗塗抹抹更是接受不了。

但是，如果女朋友喜歡皮膚白的一點的，他是不是考慮下次出門塗點防曬霜什麼的，至於面膜什麼還是有點挑戰啊。

「不」陶下雨搖頭，「我覺得你現在的膚色就很好。」不是那種黑的讓她不能接受的，看著很有男人味。

趙凡且送了一口氣，要是在這種難以調和的問題上產生分歧可就麻煩了，還好，他們有一致的審美。

因為換了一個凳子，陶下雨離趙凡且更近了，她稍微側了一下身子，將頭靠在了趙凡且肩膀上。

趙凡且肩膀一僵，但很快就放鬆了，調整了一個位置方便他靠。

趙凡且的肩很穩重，雖然他看起來很瘦，但靠著也不會硌得慌，但她自己就不一樣了，她不是易胖體質，而且很瘦，雖然她自己沒有什麼感覺，但石海她們只要靠過她的人就不會再靠第二次，她們嫌硌。

趙凡且看了一眼自己放在石桌上的手，猶疑了一下抬起來放在了陶下雨腰間，陶下雨並沒有表現出不適，坦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昨晚沒有休息好嗎？」他記得她說她只是偶爾熬夜。

陶下雨點頭，昨晚和大航打遊戲，一不小心就到了兩點多，過了渴睡的時間就睡不著，她估計她睡著的時候都已經四點了。

「看了一本書，有點失眠。」陶下雨這樣解釋，笑話，雖然已經是男朋友了，該保持的好形象還是要保持。

「嗯？什麼書？」他記得她在看一本文言記實小說，看那個還不至於影響心情吧。

「洗冤集錄」

她真沒有說謊，之前她看探案小說的時候看著小說里描寫人肉油炸排骨她還可以高高興興吃碗里的油炸排骨，但看《洗冤集錄》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她那段時間噁心得吃不下飯，還輕微失眠，一本書都是分兩個階段看完的。

「嗯？」趙凡且明顯沒有聽說過這麼一本書。

「是一本斷案書，將各種因素死亡的人屍體會是什麼樣，死亡多少天屍體又是什麼樣。」陶下雨簡單解釋，這種事噁心自己也就可以了，沒必要大家一起難受。

「你看書涉獵範圍挺廣的。」她覺得女孩子應該是看一些詩文啊，小言之類的，讀讀張愛玲，三毛，不想她竟然會讀口味這麼獨特的書，當然從他認識她開始她就一直在讀那套文言記實小說，對她讀書的品位了解的並不多。

當然，他也知道事情不能一概而論，因為他的那個發小也一樣，什麼書都看，一本古漢語字典都能看笑，奇葩中的奇葩。

「還行吧，看著感興趣就讀。」她關注了一些推文博主，看他們的推薦有興趣就會讀，也會自己去逛書店，圖書館，翻翻開頭感興趣就讀，當然，這學期她的時間都花在那套十冊的大部頭上了，是《資治通鑒》選讀老師推薦的，她覺得不錯就去讀了。

「很不錯。」趙凡且語氣里有肯定，有羨慕，大概是從小父母老師都告訴他們要多讀書的緣故，他心裡有讀書很好這樣的意識，但奈何自己不喜歡。

「嗯」陶下雨回答，將整個頭的重量靠在趙凡且身上，她真的有點困，早知道昨天就不嘴快約他了。

「要不我們回學校？」趙凡且已經感覺到了她的困意，她平時就有午休的習慣，更何況昨晚還晚睡。

「不用，給我靠一下。」陶下雨將頭換了一個反向，依偎的更緊了。她本來沒有睡意的，只是這裡的環境實在太安靜舒適了。

趙凡且無奈，伸手給她墊著頭，放在她腰上的手也多用了兩分力，以免她滑到。

風吹動樹葉，但葉子不似香樟，似乎更溫柔一些，沒有聲響，獨自搖曳。

趙凡且看著呼吸漸漸平穩的姑娘，心中既無奈又好笑，這麼大一個姑娘一點警覺性都沒有，說睡就睡，完全不顧及身邊有一個成年男人，雖然說是她的男朋友，但正是因為是男朋友好像危險係數更大一些吧。

還好陶下雨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然一定會告訴他朗朗乾坤，他想做什麼也做不了。

趙凡且低頭，可以看見她左半邊的一小部分臉，皮膚白皙，在耳朵前一點有一顆小痣，平日里有碎發遮著，並不引人注意。

趙凡且仔細觀察了一下之後發現，那顆痣並不是黑色的，而是藍色的，深藍色，所以不仔細看還辯不出顏色。

他記不得是在哪裡看見說長藍色的痣是因為被藍色的筆戳到過，所以她是拿筆戳自己的臉嗎？

陶下雨睡的並不久，十分鐘不到就坐了起來，雖說男朋友的懷抱很舒服，但坐著睡覺確實不方便。

「醒了？」趙凡且驚訝於她的睡眠時間。

「嗯」陶下雨點頭，揉了一下眼睛，站起來往湖的反向走了幾步，微風拂面，瞬間就清醒了。

趙凡且拿起她的包跟上，「要是實在困我們就回去吧！」

強打著精神約會什麼的，怎麼想都不是很美妙的事。

「不用啦，已經清醒了。」陶下雨沒有去拿他手裡的包，而是伸手牽起他的手，認真地告訴他：「人生苦短，怎麼可以花費那麼多時間在睡覺上。」

她還有很多水沒有看，很多美食沒有吃，還沒有多約幾次會，怎麼可能讓睡覺來佔據她的時間，一天七個小時已經足夠，昨天只是意外。

趙凡且看著她精神確實好了不少，也就沒有再勉強，兩個人沿著小路往前走，背面也是一個小湖，湖面上盛開這三三兩兩的睡蓮。

不得不說睡蓮花期的花期不短，上次他們十月份來的時候這一池睡蓮也有盛開的花朵。

「比起睡蓮我更喜歡碗蓮，碗蓮很好養，一個小容器，一個小碗都可以養活。」

「這麼簡單？」趙凡且將其記在心中，忍不住確認。

陶下雨點頭，「是啊，很簡單。」

《長物志》裡面還有一種繁瑣雅緻的養法，一株碗蓮陪上一個青花瓷碗，十分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