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墊墊肚子。」趙凡且遞了一碟糕過去，白白的一個個小小的，一口一個剛剛好，隱隱透著紅色，應該是夾了紅心。

「好可愛。」陶下雨瞬間被它可愛的樣子吸引住了。

「新試的糕點？」不是以前見過的樣子。

「隨手做的，你試試。」糕點鋪子里也會有相似做法的，但糕點鋪子里的有的粘牙，有的香精有點多，陶下雨喜歡不粘牙入口即化的，早上看見米粉就試了一下。

效果還不錯。

陶下雨欣賞了半天才拿了一個放在嘴裡，入口是米香，輕輕一咬淡淡的甜味溢滿口腔，似有似無。

軟和又不粘牙。

隨手做的。

簡直了，天資聰穎就是說他這樣的人。

陶下雨嫉妒地看著他，想要忽略都不行，趙凡且腦子一轉。

「嗯，特意做給你吃的。」

「咳」陶下雨佯裝被嗆到。

趙凡且權當沒有看穿，將水遞給了她。陶下雨接過水喝了一口起身去看他放在桌子上的袋子。

「中午要吃什麼？」

土豆，青筍，茄子，青菜……

「你覺得蝦怎麼樣？」趙凡且指著盆里活蹦亂跳的龍蝦問。

「可以，可以。」陶下雨點頭，「海類產品我就喜歡蝦，而且特別喜歡。」

「那你等一下。」趙凡且讓她稍坐，自己拿起菜走進了廚房。

「這麼早？」才早上十點。

「你沒有吃早點。」

陶下雨揚起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糕點，他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那個不可以多吃，不然吃不下飯。」本來那一碟糕點也只有七八塊，不是拿來給她做主食的。況且這都已經十點了，要說那是早點也說不過去。

陶下雨看著他熟練的操作，突然想起外婆做的韭菜炒蛋，後來吃過很多的韭菜炒蛋，但就是比外婆做的差了三分味道。

有兩份情懷，更多的是因為吃過那樣好吃的之後再吃其他的就挑剔了。

趙凡且如此優秀，簡直拉高了她找男朋友的標準，如果將來和他分開了她估計會因為挑剔找不到男朋友，所以，她決定了她要趙凡且永遠做她男朋友！不，不，是現在的男朋友，將來的丈夫。

想想如今那麼多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生逼出了多少家庭煮夫，她這裡有現成的，而且是可遇不可求的，怎麼能放過。

身後的目光越來越熾熱，趙凡且忍不住關了水，回頭提議：「等下就要下鍋了，可能會有點嗆，你出去外面看一會書好不好？」

說著把書包里的書遞給了她，自從知道她什麼書都看，而且竄著看也可以之後他就諮詢了豆豆，讓她根據她現在在看的那套書以及《洗冤集錄》推薦了幾本書。

陶下雨低頭，上面是馮夢龍的《東周列國志》，下面是《萬曆十五年》和《滄浪之水》。幾本都是不錯的書，她很喜歡，書雖然拆了書封但也嶄新如故，看得出來是新買的。

但是男朋友在給驚喜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問一下她有沒有讀過，不對，問一下她有沒有，畢竟她對於藏書這件事還是喜歡的。

但她也沒有一本書一個版本藏兩本的喜好啊，一本書不同版本還勉強可以接受。

「怎麼了？不喜歡？」趙凡且見她盯著那本《東周列國志》發獃，小心地問。

「不是，很喜歡。」陶下雨拿起那本《東周列國志》，「只是沒有想到我們那麼有默契，我自己也有一本，一個版本。」

趙凡且臉上浮過一絲尷尬，他見她一直去圖書館以為她不喜歡買書，想著即使看過也可以拿來收藏才買的。

「豆豆說買這些古籍最好買中華書局或者商務印書館的。」趙凡且解釋，他沒有找到商務印書館的就買了中華書局的，說完之後懷揣著一絲希望看向其他兩本。

「這本是不同版本的。」陶下雨拿著《萬曆十五年》開口，趙凡且扶額，其實豆豆已經提醒他問一下了，是他自以為是了。

看著他的表情陶下雨終究還是嘴下留情了，拿起《滄浪之水》開口：「這本倒是沒有。」因為這本書在外公的書架上，而且是最早的版本，她讀的第一部中長篇小說，鬼知道她讀了多少遍。

趙凡且總算得到了一點安慰，當然他並沒有聽出沒有和沒有讀過的區別，將剩下兩本放下，推著陶下雨出了廚房。

「你在這裡坐一會，很快就好」還是老位置，夏天最高的太陽也曬不到，還可以看見另一側小河邊的風景。

陶下雨愣愣地看著趙凡且轉身回了廚房，其實她更想要拿那本《東周列國志》，前一段時間石海剛剛看完，和她討論了幾句，勾起了她再看一遍的興趣，只是還沒有來得及。

說起石海看《東周列國志》也是艱辛，每次看一部分之後就堅持不了，下次又從頭開始，如此反反覆復四五次終於將它完整看完了一遍。

陶下雨閑閑將手中的書翻了翻，有段時間沒有看，但裡面的情節對話卻還是記憶猶新。還能想起第一次看本書的事，記憶最深的大概就是那滿院的果香和花香。

還有外公帶著眼鏡坐在另一邊看書的情景。

她第一次讀這本書的時候剛剛讀初一，時有幾個字不知道，外公會放下自己的書很耐心地告訴她，然後再拿起書找半天他之前看到的地方。

慢慢的，她認識的字越來越多，不用外公再告訴她怎麼讀，外公的眼卻是離書本越來越近，得益於外公當初嚴厲的管教，她有很好的坐姿和用眼習慣，所以她是宿舍唯一一個不帶眼鏡的人。

日頭漸漸偏高，看著外面的太陽就能感覺到熱，但她這裡曬不到，還是一樣陰涼，夏日啊，就這麼到了最熱的時候，外公家的葡萄該熟了吧，石榴也應該快要紅了。

外公就是在那個石榴紅了的時候對她說的：「你還小，看不懂，換一本看吧，等長大些再看。」

她為了證明自己不小了，硬是堅持要看，結果把整個假期都貢獻給了那本書，還沒有讀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