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且兀地抬頭看向陶下雨，復又緩緩地下了頭，指尖輕輕拂過紙張，似乎看到了陶下雨落筆寫字的樣子。

「謝謝！」張嘴又合上終究只余了這一句。

「我是你女朋友啊。」陶下雨還是那一臉笑容。

趙凡且輕輕笑了起來，心似乎被輕輕叩響了一聲，餘音經久不息。

作為沒有課的福祉孩子，在得到了準確回答之後她們集體打算去逛書店，順路買一個籃球。

書店對於她們每個人都不陌生，有的書還一直放在之前放過的地方，有的書已經換了位置，但門口那個擺設的安全監測設備任然頑強存在。

進了書店自己去找自己感興趣的，大航和舍長直奔文體用品區，陶下雨和石海外行人則不去湊熱鬧，徑直去找書看。

往常的時候陶下雨進了書店一般就是直奔古籍區或者現當代文學區，但這一次石海卻眼睜睜看著她去了書店深處的實用書籍那裡。

「菜譜」二字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

石海搖頭，真的沒有想到下雨也會有這樣的一天，那個看著舍長他們打一兩個小時電話會說浪費時間的姑娘也到了會為男朋友花費時間的劫。

陶下雨隨意翻了翻書，驀然想起了昨日趙凡且的表情，然後反省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為這一段感情付出的少了一點，趙凡且從第一次見面送綠蘿，然後各種糕點，荷花，還有每周一次的一頓美食，但是，慚愧，她好像第一次送他東西。

很多書都是圖文並茂的菜譜，但是這些都是一些現代的各大菜系，他們應該上課有講，而且聽他的意思應該是要發展一些糕點之類的，當然並不是西點，但是這些又沒有適合的，上次給他抄的是《山家清供》和《食憲鴻秘》的一部分，難道要繼續給他抄？

《隨園食單》？還是《紅樓夢》里的？

陶下雨又悠悠轉回了古籍區，《隨園食單》有不少的版本。

隨手挑了一本排本順眼的又轉回了自己常去的書架。

「你是打算把自己也培養成一個廚師？」礙於是在書店石海還特意壓低了聲音，但並不妨礙聽出她語氣里的調侃。

「當然是把男朋友培養成廚神啊！」陶下雨仰頭，大言不慚。

「強烈要求沾光。」大航突然從背後出聲，一點沒有單身狗被喂狗糧的虐心，石海越過她看向後面的舍長。

「選好了？」

舍長點頭，順手還拋了一下手裡的球。

場合問題，大家也沒有再交流，各自去找心儀的書。

「石海的生日要到了。」舍長在她們兩個相親相愛離開之後突然府身在她耳邊來了這麼一句。

石海過生日過的是舊曆所以每次生日都要算一下，陶下雨這段日子過的都已經沒有時間概念了，所以也沒有注意到。

「所以？」

「我們可以買一套書。」

舍長伸手指向後面一個書架上的一套書，陶下雨視力還行，隱約看到了「歐洲中世紀三部曲」幾個字。

「嗯？她最近開始研究外國文學了嗎？」學中文的大多都會讀外國文學，但對本國文學更鐘情一些。

「她之前買了一套《羅曼諾夫皇朝》。」

差不多都是同類型的書。

「不是，那套書是買的？」她一直以為是圖書館借的。

「是的，就是你也看過的那套，是她自己的書。」

陶下雨隨手翻了一下，確實不錯。

「那就買吧？以我的名義？」

舍長點頭。

「好吧，話說她生日是哪一天？」

「下周四」

「那還早，到時候還是你去定蛋糕？」

宿舍傳統，過生日的人請客，其餘的人一起買一份禮物，外加一個蛋糕。

「嗯，到時候阿絨要上來了嗎？」

如果已經上來的話估計就一起。

「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最近聯繫的時候她也沒有具體說，她明天得閑也要去店裡看看。

「那就保留吧，男朋友呢？」

「意思讓我拖家帶口？」

「也只有你有人可以帶。」舍長鄙視看了她一眼。

好吧，陶下雨默默承受她的鄙視，這是事實。

結賬的時候，陶下雨抱著四本書，是四個人中最多的一個。

「你又發現了什麼好書？」石海偏頭翻她的書。

「偶遇的。」陶下雨敷衍。

「應該不錯。」石海評價，言下之意就是共享。

「等我看完。」

「這幾本書應該不用按順序看吧？」

上次格非的江南三部曲就死活要按順序看，等她看完一本才給別人看。

「我樂意。」陶下雨掃碼付錢。

「呵」石海表示嫌棄，但還是幫她一起把書放到了袋子里。

下午等他們下課，她們也就計劃計劃逛去了青樓。

四個男生還是回絕了上去宿舍的要求。

「真的有那麼不可以示人嗎？」大航表示驚奇。

「還行吧！」她去的時候還算收攏了一下，也不是很亂。

大航抬頭看向宿舍樓，一臉好奇的樣子。

「話說他們住幾樓？」舍長更多的是覺得讓他們把所有的花搬下來有點不人道。

「二樓。」

「哦，那就算了。」來自天天爬四樓的不平。

「你說學校怎麼會給這棟樓取名為青園的？你看對面的梓園啊，和園就很好。」

「大概是靈感一來就取了。」

「也許是我們才疏學淺。」

「來了。」四個男生速度還算不錯，因為上次折騰得有點麻煩，舍長特意請了一張小三輪車，用來搬花再實用不過。

當然比較不愉快的就是那個騎著三輪電動來的男生張口就來了一句：「學姐。」

雖然已經是大三的老女人了不假，但是也還是有可能是同屆啊，這樣張口就來「學姐」是不是有點……

「學弟，你幾屆的啊？」看著也不像比他們小啊。

「15屆的。」國小弟露齒一笑，天，還真是學弟。

「下雨，你男朋友來了。」大航在後面提醒，但是那個音量，這個提醒的成分就有待商榷了。

陶下雨回頭對她溫婉一笑：「我擔心你走著累，等下你押車吧！」說完利落迎了過去：「凡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