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祁墨睜開了眼睛，從床上猛的坐起身來，像是中邪了一般，沒等818系統開口賣萌要求他解開禁言限制，下一秒祁墨又猛的倒回了床上。

不一會兒在系統空間中，祁墨的形體呈現出飄忽不定的狀態，嚇得818整個兒都變成了白色。

但此刻的祁墨卻管不了系統空間里自己的身體是什麼狀況，元神離體的感覺襲來，這次他又恢復了一些記憶。

醒來的時候祁墨不是在某人的身體里，也沒有和其他人互動，這次他是以第三人的視角觀看一些走馬燈一般的影像。

但奇怪的是，不過是旁觀者的他，此刻感覺到身體里充滿了力量，彷彿天地都掌控在手中。

——只要他想要的話。

這已經不是半步真仙可以做到的了，說的誇張一點，他就是這片空間里的『道』。

世間天道以他的意志運行。

愣了一小會兒，祁墨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回眼前的記憶畫面中。

這次好像和上次遇到少年的記憶重疊了，是在同一個地點，不同的是，這次那個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有了臉孔，更是有了名字。

原來少年劍修叫做——白亦。

祁墨猛然驚覺，這個白亦有著和之前的攻略的白姓主角們一模一樣的面孔。

是巧合，還是必然？

記憶從兩人相遇之後開始，一點點的往下走去。

……

最為清晰的是白亦待在一座靈氣瀰漫的孤山上的記憶。

記憶里白亦每每都在口中自稱『我是魔尊殿下您的僕人』，但他卻做著主人才能做的事。

不但活得有滋有味，還能各種安排魔尊的手下搬運仙品的飾物，打扮這片原本光禿禿的靈山。

月半時分山頂處的靈氣呈現猩紅色，月亮也是紅通通的，這裡不是人修界，而是魔尊所在的真魔域。

一個正道的劍修為何會待在魔尊的寢宮，還自稱為魔尊的僕人？

想到這裡祁墨的心臟突然一陣抽痛，因為情緒的波動，連帶著面前的記憶畫面也開始閃動。

他的前額眉心處開始浮現出一朵黑色的火紋，眼瞳也閃動著金色，祁墨身邊的氣場開始變化，隱隱要撕裂這片空間脫離記憶牢籠。

「死氣沉沉的像什麼樣子，瞧，打扮成這樣，我勉強可以留下了住上一住。」此刻白亦清冷中帶著一絲喜悅的聲音喚回了祁墨的神智。

祁墨抬眼看向魔尊的寢宮。

原本血色瀰漫的山端一改之前頹喪破敗的模樣，光禿禿的地皮上現在有靈泉，有樹木，有動物……

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的絕死之地，竟變成了鳥語花香的桃花源。

「差強人意。」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白髮金瞳、黑袍紅底的男子站在了白亦的身邊，兩個人彼此之間的距離很短，顯得異常親密。

這就是那個和白亦締結雙修道侶的魔修！這就是那個把師弟從身邊奪走的人！

這個傢伙是——

「魔尊。」祁墨從嘴裡咀嚼出這兩個字，卻怎麼也想不起魔尊的名號。

記憶里什麼都很清楚了，但魔尊的臉依舊是一張無面。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站在白亦身邊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因為每當看到記憶中白亦的笑臉，祁墨心中浮現的不是福祉的感覺，反倒是心臟一揪一揪的疼痛。

——為什麼你動心的那個人不是我。

祁墨想起來了。

真魔域里的這片地方被稱為血煞城，是魔尊的住處，白亦則是因為某種原因，被魔尊從正道贏來的戰利品。

那個原因似乎和他祁墨有關？是自己促使白亦和魔尊接觸的。

白亦會做很多好吃的，魔尊便給白亦提供了很多很多東西，讓對方給自己當廚師。

當然心情好的時候他還會幫助白亦修鍊，甚至專門為這個無法適應魔域內污濁靈氣的劍修，建造了過濾魔修靈氣的凈靈用聚靈陣。

魔族們都認為，白亦就是未來的魔尊夫人沒跑了，有他在，一向嗜殺的魔尊都變得很好說話了，都開始會和手下們一起分享葷笑話了。

「我不想看！」祁墨徒勞的站在虛空中，被迫以最好的視角全程觀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和魔尊如何培養感情。

他都快要瘋了。

無論祁墨如何拒絕記憶的灌入，那些片段化的零碎記憶還是一個勁兒的塞入他的腦海中，他只能被迫看下去。

等等，之前的記憶是他祁墨遇到了少年時候的白亦，那豈不是說明，他祁墨才是那個魔尊。

因為這個發現，祁墨壓抑不住心中的狂喜，心臟原本的酸澀變成了甜蜜的感覺。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祁墨自欺欺人般的這般重複的告訴自己。

明明有一段記憶里，他是那個用仙劍斷送白亦愛人性命，誅殺魔尊的正道劍修陸師兄。

他究竟是誰？

畫面閃過，白亦的五官變得越發俊朗，變成了祁墨熟悉卻又不熟悉的模樣，青絲華髮、紅唇一絳。

這時候盯著白亦嘴唇看個不停的魔尊開口詢問正在做飯的白亦，『手下魔修們常常提起的雙修是什麼？』

白亦笑了笑，放下了手裡的東西，一步步走到魔尊的面前，就像是踩在對方的心尖上，一步又一步，最後停在了魔尊的面前。

他踮起腳吻了吻還呆愣愣的魔尊的唇角。

「是這樣的事。」

……

空間終於破裂。

祁墨醒來，撫摸自己的嘴唇，笑了，但眼角卻帶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