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沒有多久，林澤言一身白衣蹁躚，就過來了。

雖說有皇後催著，他卻仍舊是不疾不徐，不慌不忙，一派閑適。

見了付玉汐，也不過是微微看了那麼一眼。

隨即移開了目光。

皇後看上去很淡漠，三言兩語就解釋了原因。

也不想多搭理他的模樣。

林澤言看上去對皇後也沒有多大的熱情，點點頭，就盤膝坐下，撫摸著琴弦。

「不知姑娘想要哪首曲子？」林澤言表情淡漠，問道。

「……鳳求凰。」付玉汐關上皇後準備的舞衣，擺好了姿勢。

林澤言淡淡的點頭，隨即將目光放在了指尖，竟然是半點都沒有給一旁的皇後。

而皇後也是，投向付玉汐的目光倒是火熱，卻也是半分餘光都沒有給過林澤言。

這對母子，可真奇怪。

付玉汐一邊跳舞，一邊想著。

美人幽幽，弦聲幽幽，聞者幽幽，看者幽幽。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聽說，此曲為漢代司馬相如為其妻子卓文君所作，表達他對她的愛。

想到這裡，付玉汐的笑容卻帶上了諷刺意味。

司馬相如也曾有過納妾的念頭，卻被卓文君以一首《白頭吟》挽回，可惜的是，挽回了婚姻，挽回不了愛情。

世間男子皆薄情。

當然，除了她的玄塵。

想到那個人，付玉汐臉上的表情再一次柔和下來，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甜蜜。

然而，林澤言確是察覺到了的。

卻是低下了頭，眼神中的陰鬱讓人無法察覺。

一曲畢，林澤言不發一言，淡淡的說了一聲，就徑直離開。

皇後也是牽著付玉汐的手，讓她明天早點過來。

付玉汐含笑應允，不著痕跡的抽身離開。

好在這一次皇後沒有出言挽留。

等離開風月殿，付玉汐才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白色的身影，靜靜地站在樹下。

林澤言？是在等她？

付玉汐加快了腳步。

看到女子向自己走來，林澤言不知道為何，自踏入風月殿開始就沉悶的心情，忽然之間，守得雲開見月明。

「二皇子有何吩咐？」付玉汐走的急了點，微微喘氣。

林澤言勾起唇角，心情甚好，「無甚大事，只是提醒你，要多加小心皇後罷了。」

「嗯？」付玉汐偏著頭，眼中些許疑惑。

這對母子的關係真的，很不好啊。

「皇後喜歡跳舞。」林澤言冷淡道，「卻因為跳舞多次受傷，所以，皇上就不準她跳舞了。」

說完這樣一句有些沒頭腦的話，林澤言就背著自己的琴，離開了。

留下付玉汐。

付玉汐迷茫了一會，這才理解他的意思。

這……是要她小心，別讓皇後受傷了嗎？

看樣子，這個和皇後打好關係的任務，看上去還是很重要的吧？

只是……自己為什麼要站在這裡？

一直傻傻的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他走過一個轉角，徹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