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付玉汐就頂著黑眼圈起床，打著呵欠挽了個髻。

此時天色尚未明朗，風月殿的人大多在睡覺。

皇帝昨天晚上是待著風月殿的，此刻也還沒有到上早朝的時候。

付玉汐就乘著黑出去了。

倒不是她想幹什麼壞事，只是房間中到底少了亮色，那梅園的梅開的正好，此時採摘，最好不過。

……不知道能不能遇見玄塵呢？

付玉汐懷著心事，美目流轉，在一株株梅樹上飛快的離開。

到底是還沒有什麼合適的。

「你在找什麼？」

正在她失望卻又不甘心的時候，後面傳來了男子的聲音。

付玉汐回頭一看，林澤言就站在不遠處的梅樹下，一雙眼睛似溫潤，似清冷的落在她身上。

付玉汐心口一疼。

隨即回過了神，暗自懊惱自己放鬆了警惕，竟然連有人靠近都沒有發覺，一遍皺眉行禮。

「二殿下。」

「起身吧。」林澤言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淡淡道，「你在此作甚？」

「回殿下，奴婢見著梅園梅花開的正好，一時興起，就來看看。」付玉汐垂著頭，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是嗎？」林澤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天色如此早，不知，你是如何看見這梅園的梅花開的正好？」

付玉汐柔柔一笑，「二殿下莫不是忘記了？玉汐……不是人啊。」

「還真是忘記了。」話雖如此，林澤言的臉上，依舊淡漠，「那既是如此，不如陪本殿下走走？」

付玉汐隱晦的看了看天色，眼前這人還要上早朝，應當不會逗留太久，便點頭應下。

「你看這梅花，開的如此艷麗。」林澤言似是有些感慨，「剛烈不屈，不爭妍，不鬥艷。」

付玉汐敷衍的「嗯」了一聲。

林澤言明顯感受到付玉汐的不在意，便停下腳步，「姑娘可是不贊同本殿下？」

付玉汐跟著停下來，道，「玉汐在這世上，活的長久，有些東西，見地自然不一樣。」

「哦？」林澤言卻像是來了興緻，「不知姑娘心中是如何評判？」

「殿下真要知道？」付玉汐沒有看他，目光落在了一枝開的正好的梅花上。

「自然。」林澤言微微頷首。

付玉汐卻是笑了，「比起這冰清玉潔的梅，玉汐更愛那凡人眼中庸俗不堪的桃花。」

「桃花？」

在月國，桃花確實是庸俗的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付玉汐笑，「桃花有什麼不好，開在一年之中極好的時節，與李爭艷，恣意妄為，更不必忍受嚴冬酷暑的折磨。」

林澤言收住了笑容，「可以現在是冬季，有的，只有這所謂『高潔』的梅。」

付玉汐卻是不在意，聳聳肩。

林澤言走上前，摘下那一枝開的正好的梅，遞給付玉汐。

付玉汐含笑接過，忽然就不正經了，「二皇子這是作甚？送玉汐這梅花，莫不是在二皇子眼中，玉汐也是如此冰清玉潔，神聖高潔？」

這般戲謔的語氣，林澤言也是神情自若，只是看了一眼天空，道，「天要亮了。」

付玉汐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只是微笑著目送他離開。

眼神複雜的落在手中的花上。

她喜歡桃花，並不是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原因。

只是因為，夢中有人曾經對她說過，「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若能娶你為妻，吾願以這天下為聘。」

是誰呢？到底不過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