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汐低著頭，對於上面皇帝的表情也看不清楚，但能感受到，其中確確實實蘊藏著極大的怒氣。

「好大的膽子，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把主意打到皇後身上！」

皇後的聲音聽上去絲毫沒有平時的穩重，反倒是多了幾分嬌媚，像是安撫自己的心上人一樣。

哦，本來就是心上人。

「皇上別生氣，這麼一件小事情，不值得動怒，龍體要緊。」

「哼。」皇帝的聲音聽起來倒是起稍微和緩一些，道，「愛妃說的有道理，只是，這宮人實在是太大意了，連鞋子有問題都沒有發現，而且還不只是一次！皇後，你這宮中的人，倒是要換一換了！」

「全憑皇上做主。」皇後很乖巧的回答道，「其實這件事也怨不得他們，畢竟……是臣妾自己，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

話到後來，居然帶上幾分哭腔。

付玉汐暗自咂舌，這皇後，果真不簡單，這戲可演的真好。

再一看在場眾人，對這樣的戲碼彷彿是見怪不怪一般，都是面無表情。

「絨兒不哭。」皇帝心疼道，「朕會讓人給你重新挑選一批奴才，林德全，吩咐下去，讓人好好挑。」

「喳。」一個太監模樣的人邁著小碎步走到大點中央，行了個禮，急急忙忙翹著蘭花指走出去。

付玉汐：……嘔。

「皇上，絨兒有一事相求。」皇後忽然又開口道。

「何事？」皇帝的聲音沉沉的，問道，「說出來，朕儘力滿足你。」

「是。」聽聲音是很雀躍的，還帶著幾分羞澀，皇後道，「臣妾還想要一個貼身宮女。」

付玉汐感覺不妙，一般這種感覺都是非常準確的。

「這有何難？」皇帝道，「到時候安排一個就好了。」

「不要嘛。」皇後撒嬌道，「絨兒已經選好了。」

「哦？」皇帝的語氣帶著一絲興趣，成功轉移注意力，「是什麼人，能讓皇後想朕請示？」

皇後掩唇笑，「就是前幾天臣妾說過的那個舞女。」

「舞女？」皇帝似乎不怎麼介意，「就是你說的那個舞姿驚為天人的舞女？」

「是啊。」皇後道，下一刻……

「玉汐，你出來。」

付玉汐皺眉，低著頭走到大點中央，眼神無奈。

這些不好的事情為什麼總是要發生呢？

「參見皇上。」低頭，跪下，行禮。

「這就是？」皇帝問道，看到皇後點頭後，才對著付玉汐道，「抬起頭來，讓朕看看皇後口中的美人是何等風采。」

「是。」付玉汐抬起頭，直直的看向高台。

一片靜默，皇帝猛的站起身，失手將茶杯拂下，茶杯摔到地方，霎時間四分五裂，只留下清脆的破碎聲。

「阿玉？」皇帝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是你嗎？」

嗯？阿玉？什麼鬼？

皇帝走下台，急急忙忙捉住付玉汐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著，目光急切又繾綣。

就像是……就像是面對他心愛的女人一樣。

可是，皇帝最愛的，不是皇後嗎？

周圍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一時之間都看著空曠的大殿之中的兩人。

皇後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反而有些平靜，「陛下，你認錯人了。」

皇帝看起來不相信，「朕怎麼可能認錯？這分明就是阿玉！」

「皇上！」皇後的聲音帶上一絲嚴厲，「若這是阿玉，怎麼可能還這樣年輕？請皇上好好看看！」

皇帝的目光在付玉汐臉上流連，終究是失望的鬆開了手。

在座的眾人對視一眼，眼中意味不明。

皇帝失魂落魄，道，「也是，這不可能是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