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也許，但不試怎麼知道呢？」似笑非笑地轉動手邊表好的照片，眼裡的光芒不盡人意。

墨戀收起笑容，對米幽的看法有所有所轉變。

「你不會，只要你人性尚存。」他篤定的說。

「哈哈哈！」米幽大笑：「到底誰給的自信，讓二嫂如此信任小妹，怕是要讓小妹二嫂失望了，不妨問問管家，夫人可還在別墅？」

聞言，墨戀臉色大變，猛地掐住米幽脖子，陰沉地問：「你對我他做了什麼？他人又在哪？」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來的話語，米幽深知他不會動自己，淡然的就著力量靠在牆上，慢悠悠地說：「沒怎樣，不過是請他去基地做客而已，不然二嫂以為我為什麼非要回國不可，比起米家，我還是更願意留在哥哥身邊，畢竟……每天都有別有用意的人在打著他的主意。」最後一句說得意味深長，星眸閃爍著好看的光芒。

「放了他，一切都和他沒關係，我一人承擔。」墨戀服軟，放下身段哀求，米幽眼底的光芒慢慢冰凍，周身的氣息也隨之變冷。

許久，她盯著墨戀眼睛開口：「你愛哥哥嗎？」

「愛！」回答得鏗鏘有力。

米幽不死心，繼續問：「倘若今天換了哥哥，你會如此低聲下氣嗎？」

「……」一片死寂，身體里的嗜血因子在逐漸沸騰，米幽冷笑不語。

「你先告訴我，我母父在哪。」半晌他說。

呵呵！

真可笑！

「不知道。」米幽頓一下說：「但他不會有事，我困了，你，出去。」她的心在發涼，也不知為何？

墨戀不動，執著地堵在門口，大有米幽不說他就在這裡站到死的架勢，米幽不爽地撇撇嘴，自顧自地趴進被子里修養，她真的需要好好修養一下大腦。墨戀剛剛的眼神和話語充滿了貓膩，說不出那種感覺，但她下意識地將其歸類為危險信號，千不怕萬不怕，唯獨害怕米燁遍體鱗傷，但似乎……

似乎什麼……

她也不知道……

意識漸遠，米幽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墨戀一直雷打不動的站在門口，直到那淺淺的呼吸聲傳出，他才揉揉額角，一語不發轉身下樓，就在他轉身那一刻床上睡著的人兒突然睜開眼睛，從被子里坐起來，若有所思地望著門口，輕數：「一……二……三……四……五……」

「滴滴！」

耳蝸里的微型通話器準時響起，米幽摸摸耳朵，接通通信請求，是米燁。

「哥哥。」她甜甜地叫道。

「嗯。」米燁應到。

而後就沒聲了。

米幽笑眯眯地趴會被子里，賊嘻嘻地問：「哥哥猜猜，我發現了什麼，和二嫂有關哦！」

「……」米燁不語，模糊不清的嬰寧一聲，米幽自覺地繼續往下說：「二嫂和他弟弟，估計不單純呢！哥哥要怎麼辦？」

「……」

米燁那邊是一陣長久的沉寂，好半天他才說：「哥哥和弟弟親密點不是很正常嘛，我和你還不是一樣，你呀，別總是胡思亂想，亂給人扣帽子，小淘氣！」

「唔，這樣嗎，好吧。」米幽嘟嘟嘴，整張臉都埋進被子，悶悶地說，米燁好笑，安撫了幾句掛掉電話。

至於他真的那麼平靜與否米幽就不得而知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怎樣的感覺，手裡的照片恨不得從未看見。

20

幾小時前

米燁無聊地在沙發上滾來滾去，沒人一起的生活真的很無聊，雖然有時會被氣到半死，恨不能掐死小丫頭，但真不在身邊了，又特別想念，妥妥的矛盾體。

窗外天空不知何時開始變得烏沉沉的，也不知道飛起起飛沒，會延遲航班嗎？

「戀，小幽，你們兩個沒良心的，真的就丟下我走了。」他吐槽。

「也曾按耐避塵尋禮數，也曾……」

悅動的鈴聲把他拉回現實，被丟在地板上的手機不停的震動，是特關的聲音。

「爺爺。」米燁接起電話。

「哼！」電話另一頭輕哼，蒼老有勁的聲音傳來：「給你寄了東西，記得簽收。」

「嗯，謝謝爺爺。」米燁說。

這次又想怎樣，我已經離開了不是嗎？

「……」

米爺爺一噎，直接掛掉電話。

想到自家爺爺的速度，米燁慢悠悠地摸到郵箱邊上，裡面果然已經有快遞了，不過比想像中的小，不知道會是什麼，總之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就對了。

「嘩啦！」

包裹里的東西散落一地，米燁臉色慘白，恐懼佔據了整個內心，他顫抖著伸手撿起照片。

入目是熟悉的面容，笑得一臉柔情，不過懷裡多了個人，不是他，是另一張與之相似，略微稚氣的面龐，偌大的操場上兩人親密的抱在一起。翻出下一張，依舊是同樣的兩人，只是場景不同，是在病房拍的，略微稚氣的容顏臉色蒼白帶著氧氣罩，毫無生機的躺在病床上，男人坐在床畔，痛苦的握著他手祈禱，薄唇毫不忌諱地印在失去血色的手背，似乎想分擔他的痛。米燁整顆心都揪起來了，頓頓的發疼。

他接著看下去，這次是在海邊，兩人並排而坐，稚氣的容顏頭搭在他肩上，兩人的背影是那般的和諧。繼續翻下去，米燁終於沒忍住讓眼淚落在照片上，暈開模糊的水紋。

照片里，稚氣的容顏堪堪附在他肩上，承受著熱烈的吻，在夕陽里如此的刺眼，米燁忍不住一把捏掉照片，卻露出後面的照片，一張張都化作利刃扎進他心口，那麼痛，痛到他無法呼吸。

「騙子！大騙子！」

他發瘋地將照片一張張撕掉，撕不動的全都捏成一團，卻也抵不過血淋淋的心，他歇斯底里地砸了能拿到到一切。

「啊！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這麼對我！」他問，記憶流水般用上腦海，令他頭痛欲裂，無助的嘶吼發狂。

最後他失去力量跌倒在地上，雙目無神，儼然失了神。

心很痛，過去忽視的細節都成了折磨，那時他在醫院裡看到的，都不是錯覺，是真的發生過。被人堵在巷子里侮辱時向他求助時，電話里氣息不穩的話語，哪裡是什麼他剛剛跑完步，明明是美人在懷慾望上頭來不及平復……他來找自己時，身上帶著的檸檬草香味，也不是沐浴乳的氣味，而是因為中途見過稚氣的容顏殘留的氣味，難怪，他從不說愛自己，哪怕是喜歡之類的字眼……

哈哈哈！

輸了，輸的徹徹底底，丟了心丟了人，你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