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僵持起來，小鬍子男：「李少說笑了，哈…哈哈…哈…」他幹笑了幾聲最終選擇閉上了嘴，交疊著雙手低下頭去，儘可能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他彷彿能看見楚嘉浩與李少之間眼神交流中有一道電火花，滋啦滋啦作響，在他們中間站著感覺自己都快要被烤焦了。李少那雙眼睛覷著楚嘉浩，被楚嘉浩瞪的很不爽，他李波長這麼大，從來都是一家人捧在心尖兒上寵的，學校里也是稱王稱霸的，還從沒有人敢這樣懟他：「什麼說笑，就是這群神棍一天到晚裝神弄鬼，給我們家老頭子被他們唬得浪費了不少錢。什麼鎮宅招財的玩意兒堆了一堆，一點屁用都沒有。」此刻楚嘉浩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外公杜老爺子，他自己是個神棍沒錯，但連著他外公一起罵絕對不行。楚嘉浩脖子一梗，皮笑肉不笑道：「李先生我勸你謹言慎行，您得罪我不要緊，要是冒犯了諸神列佛的，時運不濟家門不幸，屆時不要怪別人沒有提醒過你。」聽得他這詛咒的話，李波雙眼圓瞪，恨不得當前就將楚嘉浩生吞活剝了，他衝上前兩步，掄起拳頭就往楚嘉浩臉上來了一拳頭：「你特娘別以為老子弄不死你！老子要辦你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小鬍子主管一開始都沒反應的過來，等楚嘉浩已經被打倒在地的時候才緩過神來，立馬就抱著李波腰裡，差點兒就讓李波一腳踹在楚嘉浩身上：「杜大師杜大師，您見諒。李少也是被別的那些騙子騙多了，絕對不是針對您啊。」李波這一拳頭打的賊重，疼得楚嘉浩都要以為自己牙沒了，不過幸運的是只是擦破了塊皮。楚嘉浩從地上爬起來，吐了口帶血絲的唾沫，心頭火也上來了，在他的鼻端不僅聞到血腥味兒，還有一股子硝煙味。他拳頭剛舉起來，李波突然就掙開了小鬍子主管的桎梏，彷彿看不見楚嘉浩一樣，面露懼色，仰面倒地一直拍打著身上各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撕咬他一樣，瘋狂地掙扎尖叫，即便小鬍子主管去拉他想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李波也是尖叫著掙開主管的手。小鬍子男見狀，愣了：「這，這是怎麼回事兒？」楚嘉浩也不知道李波到底發什麼毛病呢？他也只能實話實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這話放在小鬍子男眼裡那就是大師故作高深，不想回答，猜想是剛才楚嘉浩那一舉手的問題，立馬雙手合十央求道：「杜大師，您大人有大量，這次算是給了李少個教訓讓他領略到您的真本事了，您就當給小的一個…哦不不，給李局長一個面子，俗話說的好強龍不壓地頭蛇，您就放過李少吧。」楚嘉浩心想我真的不知道發生啥事兒啊，不是我幹的你讓我放啥啊，只能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

李波卻突然停止了翻轉，忐忑不安地雙手從眼睛上拿下來，像是那些別人看不見的威脅瞬間消失了。李波驚魂未定地坐起來，喘著粗氣偷偷看了楚嘉浩一眼，見後者也在看自己，立即把頭轉了過去。緩了會兒李波才站起來走到了保時捷邊上：「你給我等著。」這一句話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氣勢，就像是輸掉了打架的小孩子在放狠話說自己要回家找爸爸過來一樣。小鬍子男連聲對著楚嘉浩道謝，但楚嘉浩心裡清楚的很，自己什麼都沒幹，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能幹站著。李波已經開著保時捷走了，轟起的油門一如他來時的那樣響，帶起了大量的灰土，小鬍子尷尬地道了聲回見，也走了。楚嘉浩站在大禮堂門口，看見晃晃蕩盪從禮堂裡邊兒走出來的林清和，才大致算是猜到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但他二人相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你是怎麼做到的？」楚嘉浩也是個男人，扭扭捏捏也不是他的個性，即使是前天林清和跟他說了那些話，他也不能看見林清和當看不見，只能假裝無事發生了。

林清和給他看手中燃燒殆盡的紙灰，楚嘉浩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兩人瞬間又陷入了安靜中。

還是楚嘉浩先打破了沉默，他突然想起來之前林清和砸損的牆壁，趕上兩步走到大門前：「復原了！」他甚至都不用走那麼近就能看見，牆體上被林清和砸掉的那塊已經恢復原狀，就連一絲一毫的縫隙都沒有。「你之前帶走的那些磚塊…？」楚嘉浩依稀記得林清和帶走了一些，他想知道它們又怎麼樣了。「消失了。」林清和把紙灰丟在地上，手在褲子上拍掉了其他灰塵。

「透…老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楚嘉浩摸了摸手臂，渾身打了個冷顫。林清和打開手機翻了翻，遞到他面前：「這些都是你們學校歷年的案件，去掉了部分自殺和意外事故，就是一些校園霸凌和車禍了，霸凌致死的那幾起都不在大禮堂，車禍就更不可能了。」「那強…那群害死那個女孩子的兇手呢？」林清和搖了搖頭，他根本沒有在裡面找到任何關於強x案件的記載。「會不會是漏掉了什麼？」楚嘉浩左右翻著那些案卷的照片試圖再找找別的線索，但結果並沒有找到任何相關信息：「怎麼會這樣…你漏拍了什麼嗎？」「沒有。」雖然楚嘉浩就是下意識那麼一問，但他明顯感覺到林清和回應里的些許不快，連忙解釋道：「我不是在質疑你…」說完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解釋什麼解釋，這說的什麼話還不如不講：「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那個意思又是哪個意思，你倒是給人家個合理解釋啊？楚嘉浩心裡一邊罵自己一邊絞盡腦汁想要再說點什麼轉移一下話題，但又實在想不出來。「別說了。」林清和制止了他，接過了話茬：「沒有的話只能說明大禮堂案件根本沒有記錄在案，至少沒有算作他殺案件。」「這怎麼不是他殺？那個女孩明明是被他們殺害的…」楚嘉浩突然想到了些東西，可能是一些他不願意相信是真的的事情發生在了這個女孩身上：「我們再查查自殺和意外事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