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怎麼會也沒有？」只要是跟學校有關的案件楚嘉浩都翻閱過了一遍，查的是分不清天昏黑地，速食飯盒堆在大廳里，也沒人收拾。然而他們跟禮堂有關的一件都沒有，上吊自縊的案件都沒有幾件，查閱過後像是都與大禮堂無關。「啊這個。」楚嘉浩指著其中一個案卷，扭頭過去叫林清和來看：「這個就是我們學校的404宿舍，這個我知道的，聽說是我出車禍那一年有人誤入裡面被惡鬼纏身，然後上吊自殺的，因為天氣不熱，足足一個禮拜才被人發現呢。我們改天查查這個吧。」林清和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他這個提議，楚嘉浩把這一卷特別拿出來，放在了邊上。

正當他們毫無頭緒的時候，林清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鈴聲是一首楚嘉浩沒聽過的歌，空靈的女聲唱著oh death 之類的歌詞，才剛剛聽了兩句就被林清和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是鍾晟。沒有寒暄也沒有說笑，鍾晟開門見山地就說了：「高輝死了。」「高輝是誰？」林清和打開了外放，好讓楚嘉浩也聽得到：「你認識嗎？」楚嘉浩也確認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也搖搖頭，電話那頭鍾晟喊了起來：「是不是嘉浩也在，他認識嗎？」「他不認識。」林清和直接代替了楚嘉浩說話，就想把電話給掛了，像是感覺到他要撂電話，鍾晟連忙喊起來：「別掛別掛！高輝是負責育才高中拆遷工作的主管，是那個李波說的你們跟他有聯繫。」「有個屁！」楚嘉浩聽見李這個字就來氣，提到拆房子的主管，他也就認識一個，就是那個小鬍子男，自己和他壓根兒就八桿子打不著的關係，要說這人死了，他心想不能吧，早上還看見好好兒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有些不敢相信，想再確定一下是不是：「那人是不是下巴上有一撮小鬍子那個？李波是不是什麼建設局李局長兒子？」「你看！我就知道你認識！」鍾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大聲呼喊起來：「快告訴我你跟他有什麼過節，你們什麼關係！」「我跟他沒關係沒過節。」楚嘉浩被他問的莫名其妙，自己跟小鬍子頂多說過兩句話，哪來的過節：「大禮堂的事情你聽說了嗎，他拜託我外公去幫他，老爺子沒空，我就替他來了。」鍾晟恍然大悟地喔了一聲，電話那頭又沒人說話靜默下來了。

「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楚嘉浩聽見那邊一陣敲鍵盤和寫字的聲音，顯然鍾晟現在也沒有什麼心思再跟他說什麼，他也就打算掛了再找找卷宗。

「嗯，嗯啊啊。」鍾晟胡亂地應和著，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喊起來：「別別別別。你和清和來一趟我這邊，做一下筆錄，走一下流程。」

撂下電話沒兩分鐘楚嘉浩就和林清和一起出現在了鍾晟的辦公室里，如果不是這趟出門，楚嘉浩都不知道已經第二天了。鍾晟一抬頭就看見他們兩站在門口，張大了嘴愣了好一會兒：「啊…敢情，你們在局裡啊？」「可不是咋地弟弟。」楚嘉浩扒拉了下亂成一團的頭髮，拖了張椅子坐下，把雙手往辦公桌上一放，腦袋一撐：「來吧搞快，我們待會兒還得繼續查案呢。」「查什麼？哦哦，你們學校禮堂那事兒啊。」鍾晟打開本子和錄音筆，準備開始錄他的口供。

楚嘉浩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又把那天早上遇到李波的過程也說了一遍，著重說了他差點撞到自己和打了自己一拳頭的事兒，聽得鍾晟恨不得替楚嘉浩還他一拳頭：「你知道他怎麼說？他說那天早上本來他跟高輝過來看禮堂的，然後你過來鬧事，還罵了他們一頓，說你們縱容惡犬咬人。」「惡犬？」楚嘉浩回頭困惑的看了眼林清和，後者面無表情，幾乎就要讓人相信他什麼都沒幹了。「我哪來的狗，關門放清和嗎？」「欸，這可不是我說的，清和，冤有頭債有主啊。」鍾晟聽著他這麼揶揄林清和，連忙撇清關係。林清和瞥了下楚嘉浩，眼神中透露著溫柔，卻讓楚嘉浩渾身抖了抖，下意識地就後退靠到牆上：「我開玩笑的。」

「我們在高輝的手機里發現他最後一個聯繫人是李波，而據李波交代他跟高輝是關係極要好的的哥們兒，他在國外呆了很久了，這次回來是想集結幾個高中玩的好的朋友一起聚一聚，順便看一看懷念一下即將拆除的大禮堂。」鍾晟把李波的口供也原原本本跟他們說了，林清和一點兒也不關心這個人來做什麼，只想儘快去看看屍體。

「高輝在哪兒？」

高輝死在禮堂外邊兒的廢墟堆里，已經有些凝固的血液鋪滿了附近的廢墟，滲入到他身下的縫隙中，他大字躺倒在碎裂的牆磚上，表面上看起來是後仰摔倒，後腦勺磕到磚塊上，顱底骨折而死，這也是他的真實死因。但在他的身上出現了兩個不大的紫黑色手印，手印位置位於前胸，就像是昨天深夜有人把他叫到了廢墟堆上，再將他推倒在磚塊上，而他的腦袋不偏不倚的就在那塊尖銳的磚塊上被開了瓢。

那手印雖然黑，但並不清晰，「這是個什麼的手印？是女鬼的嗎？」楚嘉浩對於屍體還是挺怵的，離著他遠遠兒的，在林清和的生拉硬拽下才靠近了些。林清和戴著橡膠手套伸開手指比對了一下，只能看出它比正常成年男性的手小許多，但也絕不是個小孩子的手，他俯下身嗅了嗅，方才開口道：「有女鬼的味道。」「那他是女鬼殺的咯？女鬼把他騙過來，推倒砸在這邊，致他死亡的是嗎？」楚嘉浩被林清和放開了以後稍微離遠了一點，但又情不自禁去瞅那手印。「有可能。」林清和也不好妄下定論，女鬼這麼多年沒有動手，為什麼突然會在昨夜殺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