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和顧北川第一次出去吃飯是對完戲後。

路上折木遙小心翼翼地走在他左手邊，偶爾的時候會看一下身後，其實也只是習慣，每次出門宿舍里那三隻不是低頭族就是東張西望族。

顧北川微微側身，伸手把她拉到了右手邊，說了句：「雖然被人保護的感覺很好，但是，我希望是我保護你。」

折木遙腳步一頓，側頭看見一輛車從他身側疾馳而過，然後看見他微抬手的時候，總覺得該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

於是伸手把人往自己這邊拉了拉，又覺得再繞過去很奇怪，接著說了一句：「那……往我這邊走一些吧。」

「好……」顧北川握住她的手，隱約笑了一下，「不介意我拉著你吧。」

折木遙不疑有他：「不介意。」

兩人去了A大學生常去的店，等菜時，折木遙看見隔壁桌兩個女生突然拿出了手機。

折木遙「嘖」了一聲，放下飲料轉身抱著旁邊人的手臂，笑得格外開心，「我們拍個照吧。」

顧北川偏著頭看她：「怎麼了？」

折木遙一臉淡定：「只是突然想到了。」

「好。」

隔壁桌兩女生悲憤交加臉：「……」

折木遙想，自己其實有時候也挺惡劣的。

—19—

表妹阿琪店裡組織去京都旅遊，第一天打電話回來說：「姐，我差點以為自己要坐化了。」

折木遙疑惑：「怎麼？」

阿琪：「上司大發慈悲的請客，地點在三條的辻留，切身體會了懷石料理的由來，最後只吃到了三明治，我果然太天真了。」

折木遙：「你至少有三明治，當年高僧坐禪時除了暖石，他什麼都沒有。」

阿琪：「……」

幾天後，折木遙收到了阿琪寄回來的特產，一塊暖石。

折木遙拿到後拍照給她發了消息：關於坐禪這件事，我覺得我還年輕，暫時不需要。

阿琪：不，我只是想讓你感受一下懷石料理的由來。

折木遙：啊，這樣啊，我會回禮的。

阿琪：姐，世界是美好的，我也是美好的。

折木遙：美好的人是不會寄暖石的。

阿琪潛了。

—20—

和折太太聊天，通常是需要攜帶避雷針的。

不過折木遙被雷習慣了，想到什麼了直接簡訊過去給折太太。

折木遙：媽，我以前有幹過出格的事嗎？

折太太：你是說你以前扯著隔壁班小男生衣領說要娶他的事？

折木遙：……告訴我那個男生叫什麼？

折太太：你打算娶他了嗎？

折木遙：……

—21—

有次和顧北川出去吃飯，那時候兩人還沒在一起。

飯後顧北川送折木遙回宿舍，在樓下遇見捧著杯麵的安然，對方「嘖嘖」兩聲，目光灼灼地看她和顧北川晚安道別，等人走了後才走上前踢了踢顧盼自若的她，說：「男人！」

折木遙點頭：「嗯，男人。」

安然不懷好意地笑：「說，大晚上幹嘛去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折木遙沉思：「我從嚴吧。」

於是當晚開了座談大會。

阿淺一臉悲憤：「阿遙，你怎麼就墮落了呢？出演個cinderella居然跟男人出去吃飯，還這麼晚才回來，你早說我就幫你去演cinderella了。」

阿晴同悲憤：「你說你做鹹魚多好啊，非得要做活魚，你不知道會被大魚吃了嗎？」

折木遙笑道：「鹹魚做久了不能翻身啊。」

安然一枕頭飛了過去：「有空讓那男人多帶幾個他的同類出來聯個誼吧。」

折木遙疑問：「為什麼？」

阿淺拍了拍她的肩，一臉沉痛：「你這條剛剛學會翻身的鹹魚不會懂我們總是在翻身的鹹魚的心情的。」

折木遙：「……」

這時候有簡訊進來，折木遙也沒仔細看對方是誰，只看見對方問了一句：沒事吧？

折木遙：沒事，就是討論了一下會翻身的鹹魚。

「阿遙，你想吃鹹魚了？」

看到那熟悉的稱呼折木遙才發覺對方是顧北川，和自己分開沒一個小時的男人。

折木遙：只是覺得不翻身的鹹魚就真的是鹹魚了。

顧北川：是說人如果無欲無求就和不會翻身的鹹魚一樣了麼？

折木遙受驚了，她想這人到底是怎麼猜出這意思的，簡直天才啊。

隔了一會兒，再收到那人的簡訊：阿遙，幸好你不是鹹魚。

折木遙幾乎可以想像他按下手機鍵時微笑的臉，溫柔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