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可謂是吃得食不知味，艾笑全程沒說一句話。

冷疏將菜挑他碗里，他又給扔出來，表明一副要跟他鬧到底的狀態。

「吃完了，談一談？」眼看人擦著嘴巴，冷疏看著他道。

空氣沉默，他也不著急，就這麼看著人。

好一會兒，艾笑才抬起頭，紙巾在他手上被揉得不像樣，期期艾艾：「這次，是我的錯。」

他的聲音很小，但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冷疏還是聽得很清楚。

冷疏笑了，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艾笑雖然有時蠻不講理，但氣過了後就會認識到自己錯誤，不去迴避錯誤，這也是他難能可貴的一點。

「改不改？」冷疏終於扒了兩口飯，現在才真有心情吃了。

某人趴桌：「太難了。」

「手把手教你？」

「堅持不下去。」

「我會陪你。」

艾笑這才正眼對上人，他人在吃自己剩下殘羹，冷卻的食物看著一點兒都沒有胃口，可他卻吃得津津有味。

莫名的罪惡感突然湧上心頭，艾笑壓住他夾菜的手：「要不，點過一些吧。」

冷疏挑眉：「沒事，填飽肚子就好。」

這下某人又不滿了，小聲嘀咕：「還說我生活質量差呢。」

「有錢也不能浪費，少爺。」冷疏輕笑，擦了擦嘴起身結賬。

生怕他再說教，艾笑也不敢再說別的了，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兩人的步子不急，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緩慢，隔著兩三步的距離。

冷疏無奈了，索性停住腳步等他跟上來，沒想到艾笑也停住了腳步。

那兩三步的路程就像是有滾滾熔岩一樣，就是邁不過來。

「我有那麼可怕？」冷疏問。

艾笑抓著衣角，不回答也不上前，衣服被揉得皺巴巴的。

冷疏嘆了口氣，幹脆走了回去，一隻手搭在他腦袋上：「怎麼了笑笑？」

艾笑小心翼翼瞟他，說得好小聲：「你不生氣了？」

「不氣了。」

聞言某人才長舒一口氣，一改可憐巴巴的表情張牙舞爪控訴：「你知道你生氣的樣子多恐怖嗎，就像電影里的老巫婆！」

冷疏：「……」

「還有還有，你生氣時還啰嗦，根本插不上話好麼！」

冷疏：「……」

「最後，你生氣時還喜歡動用暴力！我說大哥，這都什麼社會了，家暴是犯法的知道不，犯法的！」

冷疏默默聽他講完，憋了老半天，憋出一句「白眼狼」，掉頭就走。

沒想到艾笑突然拉住了他，扯著他的小拇指表情又變為了可憐兮兮：「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就是希望你下次生氣不要那麼恐怖，你和我好好說，我也會改的。」

會改個屁！

曾深受這副模樣欺騙的冷疏表示不想再相信，但又真狠不下心罵他，只能冷著張臉。

艾笑偷偷抬頭，見他如冰渣一樣表情，忍不住身子抖了抖，黏黏糊糊搖了搖他手：「真的，你陪著我就改了。」

……你還不如直接說讓我看著你。

冷疏冷哼一聲，將他一把拉上前，手自然而然搭上他肩膀：「行，我會為你計劃日程。」

「日程上要加上追蘇雨計劃！」

蘇雨？

冷疏腦中浮現出一抹溫柔的淡紫色身影，他猛的一愣，倒是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