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什麼你還是不看我？

——

「為什麼毀了我的花！」

少年怒吼著狠狠把他推倒在地，近乎歇斯底里的沖他怒吼，一句句重複又重複，都是質問：為什麼你要毀了我的花。

為什麼…

為什麼啊？

為什麼！豐歲成倏然睜大了眼睛，從睡夢中驚醒，他整個人像在水裡過了一遍似的，大汗淋漓。

他喘著大氣，緩了一會兒後看著熟悉的天花板，虛虛實實的終於清楚了之後，他緊繃的身子鬆了下來，如一張緊繃著弦的弓箭，一下脫了力，倒在軟床上。

他的身子還在微微發抖，半晌他長長的呼了口氣，有些慶幸著，原來是夢啊…

他脫力的又睡下，勻了一會兒氣後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現在不過才早上五六點，天已經蒙蒙亮了，豐歲成拉開了一小撮窗簾，窗外還不算亮，所有東西看著都還黑糊糊的，身上濕透了的上衣穿著實在不舒服，他拉亮床頭的一盞小燈，爬著起身去了衣櫃要摸件衣服出來替換。

豐歲成隨便抽了一件衣服，帶著另一件衣服掉了出來，他彎腰撿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這件襯衣是他成年時自己開口向紀朝崇索要的生日禮物，當時紀朝崇還納悶著他為什麼會想要這個，主動提出了說幫他買一件新的一樣的，他就是不要，好像就是非要這件不可了。紀朝崇也沒再說什麼，轉頭就把襯衣送給了他，當時的豐歲成還高興的不行。

「我…進過你房間。」

「那些與我有關的東西你都丟了吧，我可以裝作不知道，沒有今天的事情，以後我可能不會經常回來了，從今以後你…自重吧。」

「這份感情，不應該存在。」

「好自為之吧。」

豐歲成盯著襯衣走了神，直到手背好像被什麼液體打濕了他才回神，有些無措的眨了幾下眼，眼淚流了一臉，他胡亂擦了擦，吸了吸鼻子手腳極快的把衣服套上，隨後又蹲了下來，抱著自己一副忍疼的模樣，嘴裡也在低低念著：憑什麼，憑什麼啊？

當陽光從被拉開的窗簾縫隙斜斜的照射進來時，糾結痛苦的少年眼裡儘是血絲，那是太長時間不眨眼的後果，豐歲成陰惻惻的笑了起來，他扶著櫃門站了起來，眼裡無神，獃獃的盯著一處看。

「我知道辦法了。」

要是你喜歡的東西都不在了，你就會把注意力留在我身上了。

豐歲成扯了一條褲子不緊不慢的穿上。

就像小時候我折了你的花和殺了你的貓一樣，當然，這個人也一樣可以，可以消失。

——

「歲成？你今天起這麼早幹嘛？噯！一大早的這是去幹嘛啊？」他的媽媽一如往常是家裡起得最早的那個，依舊在廚房忙活，忙活這一家子的早餐。

「我出去有點事。」豐歲成對她笑了笑，笑容可以說是敷衍無比。

「這麼早？先吃早餐再出去吧？」

豐歲成穿著鞋子，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女人已經需要仰頭看他了，髮絲里也夾了幾根白髮。

「不用了。」豐歲成搖搖頭，「我很快解決。」

女人看他不吃，更著急了，問道：「你是要去幹什麼？這麼著急。」

豐歲成頓了頓，臉上陰鬱得沒有任何假裝的笑意了。

「去收拾一隻不聽話的小貓…殺了。」關門聲十分大，震得她以為自己剛剛聽錯了豐歲成的說話。

他是說了…殺這個字，對吧？還是她聽錯了？

「他出去這麼早做什麼？」紀朝崇是個習慣早起的人，剛剛聽到兩人的動靜後才過來問了這麼一句。

女人仍一頭霧水，也是很迷惑道：「我也不清楚，他說去收拾一隻小貓。」

貓？

聽到這個詞彙，紀朝崇蹙起眉頭，又記起了那些不愉快的經歷，他這是去幹什麼？

——

豐歲成走的很快，身上穿了一件衝鋒衣，長長的袖子遮住了手和藏在裡面的東西，可以說是有些僵硬的垂在身側，上次他跟蹤紀朝崇來到這裡，這裡的居民房很多，他只摸清楚了謝湫汶住在那一層，卻不知道他在那間房，無奈他只能一間間敲過，佯裝自己是送水的。等著房裡回覆的聲音。

老的、少的、男的或者女的，一直到敲響了謝湫汶家的門。

「我沒叫水，你送錯了吧？」謝湫汶警惕性不錯，只在貓眼裡窺探那人，但卻發現這人把臉遮得嚴嚴實實，低著頭，一點面目特徵都看不到。

「打擾了。」那人應道，應完就拿著自己的東西走了，謝湫汶雖然鬱悶，但也沒多說什麼。

看起來這裡的保安好像也不咋地，什麼怪人都上來了，謝湫汶邊想著，邊找電話打算反應一下這個情況，但這時候門鈴又響了，謝湫汶極其不耐煩，心道這人還有完沒完了，他氣沖沖的來到門口，看了一眼貓眼後遲疑的打開了門。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