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他撥通了一個電話，第二天再次來到了這棟高級辦公大樓，他跟著一群西裝革履的人一起走進電梯里，無視他們打量著他的或驚奇或鄙夷的目光，來到八樓之後直接走出電梯，坐在辦公室前面的秘書立刻站起來，客氣地跟他打聲招呼，幫他打開了門讓他進去。

「歡迎歡迎！」何言用力拍著手掌，聲音嘹亮地沖他嚷嚷，他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對於這種熱情絲毫不感興趣，但是對方不介意，繼續熱情地招呼他隨便坐，對站在門口的秘書說道：「快！倒咖啡！」

「不用了，我很快就走。」

秘書停頓住了，看了一眼上司徵求意見，對方揮揮手讓她去忙自己的事情。

方祺然隨意打量了一下這個辦公室，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覺得這裡很豪華，透過整個落地玻璃把城市最美的景色盡收眼底，這裡的桌椅、沙發、擺設都是價值不菲。他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來，靠在沙發背上摸了摸這滑溜溜的真皮質感，翹起二郎腿一副他才是這裡的大爺的樣子，「我實話說了，這個事情我願意接下來，但是我有條件。」

「成！什麼條件？」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其實我跟你一樣，也看不慣謝嘉澤現在混得這麼風光，所以我想要找個更好的辦法來折磨他。」

對方來了興趣，傾前身仔細地聽，「什麼辦法？」

「我不想這麼快把那些照片全部公布出去，我想要先拿這些照片作為把柄，借口要待在他身邊跟他一起工作，實際上是要折磨他，讓他不得不聽從我，再搜集一些他現在的黑料，等時機成熟了再一起曝光他的照片和黑料，讓他形象盡毀！」

何言摸了摸下巴，笑得那叫一個奸詐，跟個幹巴巴的狐狸一樣，眯著眼睛點頭稱讚：「這個方法好……這個方法好！比我的好多了！」

「不過……」他皺起眉頭，稍微坐直起來盯著對方，「你該不會是真的打算兩敗俱傷吧？要知道一旦曝光了，你的形象也會受損的。」

「不會的！」何言擺了擺手，一臉盡在掌控的得意模樣，「我告訴你，那照片我都經過處理了，凡是有我們身影的我全刪了，只剩下他的個人照片，就算他要找我們，我也能說他狗急了跳牆，打算找以前的同學來背黑鍋。而且我還留了一個後手……」

「什麼？」

「校長跟我爸是朋友，他願意出來為我作證，說我高中的時候是個好學生，還經常幫助謝嘉澤，跟謝嘉澤是好朋友，一開始看到對方受欺負了我立刻稟報給老師，後來他轉學了，我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沒想到現在他竟然指責我是那個欺負他的人，不知道居心何在！」

方祺然一臉嘆為觀止的表情，緩慢而用力地拍了拍掌，發自內心地說道：「何少，牛.逼啊你！」

對方還不好意思起來了，「沒有沒有，這一切還是需要祺然你的協助才行！」

「那就這麼說定了！」方祺然站起身，伸出手，對方愣了一下，有點沒明白他的意思，他不耐煩地說道：「先給錢！要是你到時候賴賬怎麼辦？」

「瞧你說的！我怎麼可能會賴賬！」何言起身去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出支票本，寫了一張支票遞給了他，「先給一半，剩下的等事成了再打到你賬上。」

他看著支票上的數額，後面的幾個零讓他眉毛都抖動了一下，整整十萬，還只是一半的錢，要是等事成了……他把支票折起來塞進口袋裡，努力讓自己維持著波瀾不驚的態度，「那就謝過何少了。」

對方從抽屜里還拿出一個東西，是一個隨身碟，「照片全在裡面了，你可得好好保管。」

「你沒有備份嗎？」

「這種東西太噁心了，我不想備份，而且我只是想耍著他玩，給他一個教訓而已。」

「知道了。」他把隨身碟拿了過來，緊緊握在手裡，「那我走了。」

「祺然。」

他轉過頭，看見何言臉上的輕佻一掃而去，變得陰沉可怖，眼睛黑沉沉地盯著他看，「我找你幫忙，不代表我原諒了你當初對我們做的那些事情。」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揚起嘴角。

「我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