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賤
小說: 畫地為牢 作者:安茹公爵 字數:2508 更新時間:2019-09-30 03:28:23
我們在這個廢棄廠房只呆了一晚,第二天我就被扔到了一輛破轎車的後座,雖說鬆開了皮繩,但下了禁制的身體依然沒有半點力氣,更不用說文森特還坐在我旁邊。我僅有的那點兒理智和精力全都用來克制自己不咬他脖子了。逃跑?文森特那把刀子隨時能把我捅個對穿。
其實自從他跟我說了要用我換記憶之後就再也沒說話,他的名字還是嘴碎的死胖子雷諾阿跟我說的,包括他是血獵協會十年前憑空出世的最強獵人、血獵協會公認的下一任會長、萬千少女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總之,這個看起來半年說不了十句話的死面癱居然在人類圈子裡很受歡迎。我不由得懷疑起人類的審美,但很快發現我沒有資格懷疑,因為我就是迷他迷的最發瘋的一個。
跟他一起擠在小破轎車的後座,誘人的血香讓我幾乎抓狂,指甲深深扣進座椅,我的心情越發糟糕,連帶著對周圍的一切都看不順眼,忍不住踢了一腳駕駛座:「你他媽能不能慢點,這小破車開這麼快,車不散架我也得給顛散架了!」
「你媽的你個人質屁事兒怎麼這麼多?」雷諾阿嘴裡的煙隨著車一起上下顛簸,「再逼逼老子把你捆成粽子!」
我可不信他的鬼話,文森特可還坐在我旁邊兒呢,頓時覺得腰桿兒硬了不少,竟還反唇相譏:「你捆啊,有本事你把老子嘴也堵上,否則我非得念叨死你!」
「你他媽這是想上房啊?!」雷諾阿經不住激,當下就開始跟我互懟。文森特很是奇怪,竟然不幫雷諾阿,任由著我胡說八道甚至套話,只是看著窗外。我看他這樣心裡也鬆口氣,跟雷諾阿閑扯主要還是想轉移我對他血的注意力。天知道我現在就像是一個快要餓死的人面對著滿漢全席卻不能下手,這要是傳出去我簡直就是吸血鬼的一代神話——節慾神話。
文森特一直扭頭看著窗外發獃,優美的好像用大理石雕刻出來的脖頸毫不設防地暴露在我眼前,我甚至能看到那羊脂玉一樣的肌膚下汩汩流淌的是如何鮮美動人的血液,散發出來的香氣與女人的軟香完全不同,是一種清冷但是餘韻中帶著無法讓人拒絕的攝魂般的味道的香氣,好像一個慵懶的躺在王座上的尊貴君主,眼尾微微泛著點情慾的紅,沖著身下卑微的僕從恩賜般的勾一勾手指的誘惑。
真是酷刑!我寧可他們用刑具折磨我都比這種該死的誘惑強!最後我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脫力地靠在車門上隨著它顛簸,經不住誘惑的獠牙刺破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卻絲毫不能減弱我對文森特鮮血的渴望。
該死!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誘惑身邊那個獵人給我鮮血,哪怕最下賤的手段都無所謂,我要他的血!
「誒,我下個車去方便一下啊!」雷諾阿的聲音在混沌中傳入腦海,我花了好一會兒才理解他話的意思。我還來不及說什麼,車上就只剩下了我跟文森特兩個人。
千載難逢的機會!掌心被我的指甲抓的滿是血痕,後車鏡映出我欲色的臉頰和亮紅的雙瞳。這麼明顯的渴血,文森特一定早就察覺了,可即便如此他還容許我在他身邊,是不是意味著……
我心下狂喜,終於忍不住轉向已經肖想過無數次的獵物,像是餐前享受,又像是試探一般慢慢探過去,文森特依舊沒有反應。我便大著膽子在他的脖子上作亂,先是用鼻尖蹭,然後是舔弄,他終於回頭看了我一眼,眼底有許多我來不及想清楚的東西,但我唯一明白的就是他允許我進食,便不再猶豫,低頭將早已蓄勢待發的獠牙刺入,甜美的鮮血爭先恐後地湧進我的口腔,我的身體,我的四肢百骸。這種極樂般的享受竟然比我想像中還要更令人墮落,僅存的理智告訴我,我一定會對這血,甚至這個人上癮,但是這種讓我恨不得溺斃其中的快樂和吸血鬼對命定者的鮮血無法拒絕的本性讓我只能大力吮吸,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甚至已經騎在他的身上,雙手摟著他同樣完美的身體恨不得把他揉進骨子裡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他沙啞的嗓音在我耳邊呢喃了一句:「夠了。」便不顧我的掙扎把我從他脖子上扯下來。進食途中被打斷可不是什麼舒服的體驗,我眯了眯亮紅的眼睛暗示我還沒吃夠,但是他眼中已經絲毫不見剛才的縱容,換回了漠然:「我只負責在你送到之前的安全,肯喂你已經是極限。」
其實剛才吸的血量完全已經餵飽了我,只是那種對命定者的渴望讓我難以自製。現在飢餓這個最大的問題已經解決,我理智也完全恢復,稍稍克制一下就變回了正常的瞳色,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以多羞恥的姿勢坐在他懷中,而更令我憤怒的是他的下面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在我剛才近乎勾引一樣的動作之下他居然連點反應都沒有?!他不是個alpha嗎?還是說我這個omega已經沒有吸引力到這種地步?!
我很光火,吸血鬼對命定者不單是渴求鮮血,還想佔據靈魂。於是我索性不下來了,眯著眼睛就用自己的下面去蹭他的,還故意用舌頭舔了舔嘴角的殘血,壓低聲音:「文森特,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一個血獵,為什麼肯紆尊降貴喂我這個骯髒的吸血鬼?」
回應我的是脖子上抵著的冰冷槍口:「你既然還記得我是血獵,就知道什麼不該做。」
「你不會殺我。」我勾著唇彎下腰,在他終於忍不住震驚的視線下含住那根槍管,模仿某種動作開始大肆吞吐,濺上過無數同類血的槍管在此刻帶來了更多背德的刺/激。我從來不是一個浪蕩的人,哪怕發/情期也都是靠抑製劑撐過去,從來沒有跟別的貴族一樣找臨時的伴侶。但在這個人,這個吸血鬼獵人、我的天敵面前,我卻失去了一切羞恥心,擺出最下賤的樣子,享受他停留在我身上的視線。
這,該死的命定者詛咒!
槍管被我舔舐出了羞恥地水聲,我不時吐出舌尖,挑釁般的在他的槍口打轉。我是在玩兒火,是在用生命做賭注,難怪吸血鬼和命定者都是不死不休的下場,這樣在刀尖上跳舞怎麼可能會有好結局?
我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文森特,他的眼中已經褪去了最初的震驚,轉而變成那種我看不透的漆黑,冷的我心裡發寒,好像我只是個滑稽的小丑。我不由得更加慍怒,伸手就去解他的皮帶,這次他終於動了,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甩回原位,手勁兒大的我疼的眼淚都掉出來,正想開口反對,車前門突然被拉開,雷諾阿那肥碩的身軀把車壓得一沉,他從後車鏡看到了我這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興奮地嘲笑道:「喲,終於被收拾服帖了?」
我懶得理他,閉著眼別過頭去。他只當我是默認,面子上掛不住,便更大聲的諷刺挖苦起來。後來見我怎麼都不理會,也覺得沒趣只好住嘴。我礙著文森特的面子不敢反駁,只能腦補這貨知道他們下任會長用自己的血餵飽一個純血種時候的表情,這才解恨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