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的街道不算大，但兩邊擺滿了商販的攤子還綽綽有餘。平日里城管對他們的存在也都睜隻眼閉隻眼，畢竟擺個小攤子也不容易，不影響平安京正常的秩序都是被允許的。

所以第一次有因為擺攤子折騰出動靜的事情，可今天壞就壞在荒心血來潮的一次外出閑逛，又恰巧望見一對不知名的小情侶攜手在惠比壽的攤子前挑魚，不禁悲從中來。

一目連大人沒有在自己身邊呢，寶寶不開心，寶寶又想搞事情了。

等到一目連趕到了現場，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格外顯眼的荒，看他一臉面無表情的冷漠樣，一目連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覺得他有些激動。

「出了什麼事？」

本來還在一邊手足無措的惠比壽聽到一目連的聲音，驚喜地抬起頭來，像是有了底氣一般躲到他的身後。

「一目連大人，這人來為難我！」

一目連聞言斜睨了荒一眼，看那人表情都沒有變化分毫，像是這事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一般。但一目連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荒這個人，要說相信他無辜？不存在的。

「過來道歉。」一目連沉聲吩咐著，荒抬起眼睛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後眼光不自覺落到依偎著一目連的手臂期期艾艾的惠比壽。

眼神陰又暗了幾分，荒冷聲道：「既然沒人來整治他們，我來代勞又有什麼錯，況且這平安京還沒有人能受得了我這一聲道歉。」

看著荒又擺出一副「你奈我何」的無賴樣，一目連頗為頭疼地低嘆一聲，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聽見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一夥人撥開圍觀的群眾走到荒面前。

「荒少，需要我們幫您收拾這幾個人麼？」

「誰叫你們來的！」

像是沒有想到荒會發這麼大的火，帶頭人愣在原地不知道做什麼動作。荒將人撥到一邊，結果抬頭就看到一目連正不悅地皺著眉。

「我沒有叫他們來，我答應了你不會帶著他們闖禍，就不會違背約定。」

合計你一個人闖禍就可以？

荒雖然表情沒變，但語氣真誠做不了假，一目連只能擺了擺手示意他沒有關係，然後眼中含著幾分威脅催促道：「快來道歉，我下午還要回警署開會。」

見荒還是擺著一副油鹽不進的架勢，一目連原本冷靜無波的聲音也不禁帶上了幾分怒意，「幾天不見就知道欺負老人家了？這件事很值得你驕傲麼？」

「你也知道幾天不見了啊……」荒垂下頭小聲地嘟囔著。

一目連像是沒有聽得真切，側過耳朵又問了一遍，「你又在說什麼呢？」

「我說對不起，這次是我魯莽了，」荒僵著一張臉開始道歉，「你的損失我會翻倍賠給你，今天真是很抱歉。」

於是一場鬧劇就在某個不可一世的男人道歉中落下帷幕，身後趕來的小弟們都張大嘴巴愣在原地，好像見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一目連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正散發著低氣壓的荒，心中好笑，但表面上還在認真和圍觀的群眾解釋道歉。

等到人散的差不多了，一目連伸手把自己的警帽摘下來，看著還站在烈日下當雕塑的男人，不慌不忙地走到他的身邊。

「下次不要做那麼幼稚的事情，」一目連用舌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擺出人民警察該有的嚴肅樣子，「我說過你可以用正常的方式和我來往，不需要每次都這麼興師動眾。」

「你不開心了？」荒像是沒有聽見一目連講了什麼，微微低下頭，深邃的眼神緊盯著面前人的動作。

一目連頷首，「你這樣我會很麻煩，警察每天都要有很多事情要做……」

可是一目連話還沒講完，就被荒強勢地捏緊手腕，拽到平安京街道旁的一條小巷子里。夏日的光芒被樓閣阻擋，一目連緩過神來就被荒抵在了陰涼的巷子牆壁上。

「你這又在做什麼！」

荒有些痴迷地看著一目連露出驚訝又帶著幾分羞赧的神色，嘴角的弧度也稍微放緩了幾分，「我也不開心。」

「我不開心了，就喜歡找別人麻煩，反正像是我這樣的人，做出這些舉動都再平常不過。」

「除非見到你，否則我就會一直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