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派了一千兵馬，對於迎親來說已經足夠，可是與對面兩千精兵還是相形見絀。

秋葉落到最後十分蕭條，一條大路遠看像是鋪了層地毯，近看卻連完整的葉子都沒有了，不知是被蟲啃或是鳥啄的，讓人心疼之餘又有些厭棄。至於樹幹上，早就零零散散還剩殘葉幾片。北方有些地方已經下起了雪，遠遠的風吹過，帶了許多陰寒之氣。

兩軍都在行進，在固水城一座百年的城樓上，兩個人登高望遠。

一人是一身暗黃衣袍，上頭有繁複的雲紋，隱約間似乎看到一隻祥龍出世。一人則是一身肆意的灰褐色袍子，薄薄兩層，分明像極了乞丐的裝束，偏他穿出些肆意慵懶的味道來。

「我聽說你在臨疆的生意都收手了。」子書秋笙看向施應憐，「怎麼，不看好臨疆麼？」

「不是不看好，是不怎麼喜歡。」施應憐趴在城牆上往下看，「勝負還未可知呢。」

子書秋笙微微皺眉，似乎是正打算開口，突然聽到施應憐驚叫了一聲。

那人本來扶著牆，此刻卻後退了一步，皺眉看著自己的手掌。

「什麼事？」子書秋笙心有疑慮，不知道施應憐又怎麼了。

熟料施應憐突然到他跟前來，看了他一眼，拉著他的手腕朝城牆邊緣走，施應憐似乎不怎麼開心......子書秋笙還沒多想，施應憐已經狠狠將他的手拍在了石壁上。

「......」

手心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子書秋笙拿回手看，竟見手心被戳出了一個小血洞，正在朝外流血。原來石壁上有一塊凸出來的石頭，十分鋒利。

子書秋笙嘆了口氣，回頭看施應憐，他已經整理好了衣袖，大搖大擺下了城樓。

「來人。」子書秋笙聲音冰冷，「將這裡重新修整一遍。」

從東海回來的路上，除了長仙教的人，暗處還有一撥人，施應憐想了許久，如今才明白。

花弄那老頭子還在宮裡伺候美人，施應憐只能找了墨舒。

墨舒與孟子龍此時正在另一家客棧，離得並不遠，不知道皇帝是不是自戳了雙目，竟然也沒有找他們的事。

墨舒正在端詳一個東西，那是一個暗紅的小木盒，做工十分粗糙，不知道先前是裝什麼東西的，可是如今那裡頭裝的東西卻讓人不容小覷。拇指大小的一顆珠子，一眼看去彷彿是乳白色的，盯久了又覺得流光溢彩，想動手去觸摸，又怕還沒有碰到，它就已經融化。

看施應憐也是一臉疑惑，墨舒淡道：「應當是鮫珠不錯，不過，此時要給他們？」

施應憐皺眉片刻：「再等等吧。」看狗皇帝如今並不急，不知道後頭還有什麼打算。

——

兩軍交匯，已經是傍晚時分。

臨疆公主並非是建安常見的鳳冠霞帔，而是臨疆特有的素白婚衣，雖然是白色，但是上頭寶珠配飾十分華麗，在夕陽照耀下明媚多彩。

而白月則是尋常白衣，他看到對面的人，微微皺了皺眉。

一連多日奔波，金玉妍竟然沒有絲毫憔悴，反而因為離京城越近就越期待，如今實在是活潑又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