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恆掌中蓮火能消這世間邪祟，然而火舌纏上魑鬼的瞬間便如遇滾水消散。

「你沒有行過惡！」

景恆心中不解，他的蓮火只消惡果，這魑鬼不是惡徒。

魑鬼嗤笑，反笑言：「何為善惡？」

景恆心中疑慮頗多卻不張揚，反是不動聲色的祭出一道血蓮，借著魑鬼攻來瞬間直擊門面，魑鬼措手不及，祭出另一柄長劍，周遭無端端颳起一陣冷風，天地驟然失色，景恆退了半步，心中警惕漸生。

只是一個小小的魑鬼，哪裡來的這麼大力量？

景恆翻身退開，卻想起前世那萬鬼朝拜的鬼君仇止。

他一面想著這魑鬼是否借了仇止的力量，一面看著那魑鬼在虛空中斬出一道碧色流光，流光所及的草木如遭酸蝕，景恆不敢再多想，只劃破手指以血為引在虛空中劃出一道符，那血引在他畫完的瞬間消失，又在魑鬼那流光削來時驟然出現如一張大網將魑鬼困在其中。

景恆下意識抿著唇，他前世一無所有被仇止帶去鬼界時甚至沒有自保之力，這血引符是他自仇止那處學來的，倒沒想到這一世還能在此處用。

他看著被血引符困住的魑鬼，那符咒化出的細絲帶著他的本源靈力，一觸及魑鬼便似火燎燒著那魑鬼。

魑鬼痛的握不住長劍，然而他越掙扎那血絲困的越緊，只一瞬間，那魑鬼再也扛不住似的大吼：「小人，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啊！」

「你來害我，卻說我是小人，你要殺我不成，卻這般作態？」

景恆露出不解的模樣，那魑鬼卻道：「你這天界的爪牙，不過是狗似的東西，也配做真神留下的金蓮？」

「這般形容我，可我實在不記得你。」

景恆道，隨即正色：「為何害我？」

「害你？你是天界的金蓮，應這天道而生，若有不公不正，自該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可你這一生，養於蓮池，不聞世事，究竟是你該救萬民於水火，還是諸神傾力養你這善惡不分是非不辨！」

那魑鬼因疼的蜷成一團，兩行血淚順著臉上黑黝黝的空洞流下，景恆一時錯愕，分明為勝者，手中蓮火迎上那悲愴竟萌生出退意。

「妖孽」二字哽咽在喉，前世天界的神都教他善惡有道。

諸神為正，妖邪作孽是為惡，可如今這魑鬼手中一柄長劍直逼他心口，卻是為惡一方要討個公道。

景恆緊蹙著眉頭，好半晌才道：「我只問你，我可有殺過你妻兒害過你老小，我可有亂過妖魔二界規矩，覆過人界道德，我沒有，我連你最懼的狗都不曾害過，你又憑什麼怪罪於我?」

妖邪聞言缺咬牙茄子更加悲憤吼道：「鬼界犯亂為禍四方便該遭天譴，可天道不公，你這金蓮便是罪首！」

「你殺了我，難道鬼界就不會作亂?。」

景恆莫名其妙，天道與他何幹，他若有本事決定天道前世又怎會枉死?

他嗤笑。

蓮火傷不了眼前的魑鬼，這意味著這魑鬼從未行惡。

若非心懷冤屈，自不必拿命來搏，可若是被人利用受人挑唆來害他，才最是可憐。

「誰告訴你我是罪首，你的仇，我替你報。」

「呸，與你無關！」

「天界之人皆知我百年前才幻出人形，而這百年苦心修鍊哪裡有空害你，反是讓你來此地的人，才是心懷不軌！」

魑鬼聞言有轉瞬的糾結，一道冷光閃過，那魑鬼只一瞬便沒了性命。

按照前世記憶，此時來的是白鳴神君，景恆蹙眉，然而卻聽見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