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牧年華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吃飯機器，一邊往嘴裡塞飯一邊聽樊邵和井泊川聊天。能聊的無非就是這幾年發生的事或者是工作上的事，大概是有外人在場，工作上的事說的比較多一些。

牧年華對創業完全不懂，他和樊邵、井泊川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插不上也無法插上什麼話。好在井泊川一直照顧著他，最後還說了些樊邵小時候的事——牧年華對此受寵若驚，但樊邵一定不會想聽這些。

井泊川今天是開車來的，吃完飯分別時還祝他們福祉。樊邵欣然接受，待井泊川離開後轉頭凶神惡煞地看向牧年華。

「不要以為泊川喜歡你就可以給我甩臉色。」他說：「回公寓。」

樊邵已經好久沒有回過公寓了，查德聽到公寓二字，牧年華心中竟覺得有些恐懼。他和樊邵明明已經沒有關係了，樊邵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拿走，這時候回公寓是想幹什麼？

「有什麼問題？！」見牧年華不說話，樊邵惱怒地拍了下方向盤。

「沒有！」牧年華立馬擺手，「公寓里已經沒有你的東西了，要不要去買一些？」

樊邵側過頭看了牧年華半晌，緊接著冷笑一聲，什麼都沒有回答。

牧年華也沒敢再說話，坐著樊邵的車回了兩人曾經的「家」。回去以後才發現，樊邵不過是拿他取樂，剛進門，他就被扔到了床上，衣服褲子瞬間撕裂，緊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牧年華髮出慘叫，冷汗也流了滿頭，但樊邵橫衝直撞，完全就是在發泄自己的慾望，一邊發泄還一邊叫著井泊川的名字。

和他做/愛的時候喊了井泊川的名字。

牧年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井泊川對他好惹得樊邵不痛快了，樊邵捨不得強迫井泊川，於是便找了他這個免費鴨子。

做完後，樊邵穿好衣服離開，牧年華猶如死魚一樣趴在床上，好一會兒才跌跌撞撞跑進浴室洗澡。他將臉上的淚與身上的污物全部洗去，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覺得很累。

光是活著就已經精疲力盡了，這世上還有什麼樂趣呢？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牧年華的聯繫方式？」井泊川躺在浴缸里給喬子越打電話，浴缸很大，躺三人都綽綽有餘。在外忙碌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一把，井泊川還在旁邊點了些安神的香。

好友震驚地問他為什麼要牧年華的聯繫方式，其實井泊川自己都說不上來，大概是覺得樊邵對人太不在乎，想更深了解一下小兩口的生活情況，好給牧年華撐腰吧。

「今天和他們吃了頓飯，感覺有點奇怪。」井泊川舒適地嘆了口氣，但也沒想多，只是覺得樊邵與牧年華的關係在情侶之間顯得有些疏離。

可喬子越是知道情況的，甚至還知道一些最近的情況，比如樊邵和牧年華分居，兩人疑似分手。他不忍打擊好友，也正好有牧年華的微信號，便把牧年華的名片推給了井泊川。

「你還是別多管人家的事了，這次回國就要正式接受井家的產業了吧？要我說趕緊把樊邵拉黑吧，這人真的煩死了。」喬子越不忘勸說好友。

但井泊川只是笑笑，掛斷電話後直接加了牧年華的微信，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對方才透過他的好友請求。

牧年華也不明白井泊川為什麼要加自己好友，他承認自己不想同意，畢竟剛才樊邵與他做/愛的時候還叫了這位主人公的名字，可他不得不同意。

人一旦低賤慣了就學會了委曲求全，不管井泊川想幹什麼，他只要避免正面交鋒就可以。如果井泊川出了什麼事，悲慘的肯定是自己，別說是樊邵了，井家都不會放過他。

井泊川：今天晚上看你沒怎麼吃東西，現在還好吧？

剛透過請求，井泊川就發過來一條消息。牧年華看著熒幕上關心的問句，不知怎的突然感覺很委屈。他覺得井泊川假惺惺，明明就看出來他沒吃多少還非要問他。

晚餐時為了不那麼尷尬，牧年華雖然一直在吃，可量卻很小，他吃不下任何東西，光是坐在樊邵身邊就讓他感到不安、難過。為什麼他要看喜歡的人和情敵談笑風生？明明已經愛的很卑微了……

牧年華：挺好的，謝謝。

不冷不熱的回了條消息，牧年華將手機扔到一邊。

自從和樊邵分開以後，他再也沒有和別的男人發生過關係，身體對於異物的入侵早就非常陌生。方才樊邵太粗魯，沒有前/戲和潤滑的性/愛讓他疼痛異常，洗澡的時候才發現後面有些傷了。

所幸家裡還有些藥膏，都是以前備著的，塗抹上以後好很多，但無法久坐，只能趴在床上。

手機熒幕在這時又亮了起來，牧年華拿過來一看，還是井泊川發來的消息。

井泊川：小邵脾氣不太好，聽說你們在一起很久了，可不要一味容忍他，感情里沒有對錯之分，不要委屈了自己，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就把我當你的哥哥吧。

很長一段文字，字裡行間都是關切與慰問。

牧年華面無表情地看著這段話，眼眶卻慢慢濕潤了。他多想告訴井泊川真相，告訴他自己過得一點都不好，樊邵對他一點都不好，但他以什麼身份去說？井泊川以什麼身份去聽？他們是情敵，根本成不了兄弟。

牧年華：謝謝，我和樊邵很好，剛剛還一起回家。

牧年華不想再多說什麼，另一邊的井泊川也感受到了牧年華的冷漠，對話到這就終止了，但兩人的心情都變得低落起來。

牧年華為了樊邵低落，井泊川為了牧年華低落。可能人生就是這樣，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也不可能有人見人愛的人。

見到牧年華之前，井泊川從來沒有為此苦惱過，即使當初樊邵一個勁的追求自己，他也只是用出國逃避掉了。但他獨獨不希望牧年華討厭自己，他又不會和他搶樊邵，為什麼牧年華要討厭自己、對自己這麼冷漠呢？

井泊川也沒心情再泡澡，幹脆從浴缸里站了起來，開始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