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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鄉賦

    盡一生尋一人,不棄輪迴,滄海共渡。 一個並不是很甜的打怪升級文。 ①許久的腦洞產物/HE向,真的是HE向。 主cp:清高少年修仙者×無賴半妖靈渡人(我知道攻特別像受但是他真的是攻!!!請相信我!! 溫柔賢惠仙門之子×叛逆傲嬌少年大盜 副cp:|| ②故事情節/世界觀來自 腦洞/生活/日常 人設自肝 ③感情慢熱=w= 注意:①腦洞來自某次遊戲掛機立湖賞月盪鞦韆。 ②純原創。角色性格人設沒什麼特殊,普通廣遍設定。普遍 清高/無賴/溫婉[大霧]/傲嬌 ③世界觀皆是自設。沒有穩定的六界/九行結構以及認真正經的修仙/修魔的經歷/劫歷。劇情以主人公遊歷經歷/感情培養為主。 關於[經歷],會採用插敘【大概 的手法呈現。´∀`*)

    紅辭月(八)

    小說: 南鄉賦 作者:川屿花寺 字數:2736 更新時間:2019-10-05 19:47:05

    ——

    ……

    ……這場大戰持續多久了?

    沈子吟不知道。

    他看見猷眠騰躍於空中舉劍廝殺,也同樣看見他的血揮灑於雨霧,如飄花一樣落下。天空的顏色由破曉的灰暗轉化為象牙白,灰白交加的雲蒙掩於天,如此厚重。而猷眠就在這片渾濁的白中,將他整個視野染紅。

    猷眠身後的隊伍或結成長隊對他不停追逐,或圍成陣型對他進行圍攻,自大戰開始之初便不斷有人從半空被掀下,摔落在地昏死過去,但下一刻就會有新的人衝上去替補,不止不休。

    這是一場被冠以「正義」之名的欺凌,由愚昧之人組織帶領的不正不當的討伐。

    ——

    沈子吟渾身冰涼。

    他注視著這場討伐,直到眼睛布滿血絲。憤恨與酸楚自他心中不斷上涌,灌滿每一根血管,幾乎要刺穿皮膚噴涌而出,但最終全部轉化為麻痹和冰涼。

    百季就在他的面前靜靜躺著,靈光已經黯淡到幾乎看不見了。這落寞的模樣像極了於現的沈子吟,周身的每一縷氣息都在宣告自己的無能。

    他想救猷眠,一直以來都想。在他被心魔所控大開殺戒之時,在他開啟人魔界之門之時,在他背負罵名與無法洗清的罪名之時……

    可是自己真的救得了他嗎?沈子吟不斷反問自己。

    面對千軍萬馬,面對整個修真異樣的目光,面對即將扣到自己身上的重重罵名,自己真的救得了他嗎?

    沈子吟無法回答。如今需要他背負的東西太多了,這些東西不斷擠壓他,逼迫他,讓他沒有膽量堅定回答,也沒有膽量堅決地跟隨自己的內心。

    他注視著凌空的隊伍,許久後看見了從中墜落的身影。

    如同折翼的黑鳥,無法再次飛翔。血花綻放於他墜落的路徑,纏繞著暈染,像一副極其殘忍的畫,美得驚心動魄。

    沈子吟幾乎就是在那一瞬間暴怒了起來。他雙眼通紅,不斷低吼著,開始奮力掙扎。

    他身著並非武裝,不過是一襲普通的白衣,在他如此劇烈的反應下,幾乎已被捆仙鎖上帶刺的靈流絞爛了一半。他的皮膚也被劃爛,露出可怖的血肉。鮮血幾乎是瞬間染出,依著布料不斷蔓延。

    即便如此,他也不肯停止,彷彿眼裡就只剩那個身影。

    百季一陣猛顫,緊接著周身的靈流匯聚環繞,生生托起了它,倏然向著沈子吟飛去,擦過了他的身側,在類似於鐵器交錯的聲響中,將捆仙鎖斬斷了。

    它在劈斷捆仙鎖後,自沈子吟身後轉了個圈,有乖乖回到了他的手旁。

    以氣凝型,以心御劍,心劍一體。

    ——

    這是沈子吟從未達到過的境界。

    修真界有記載的幾百年來,已知的能做到心劍一體的,也就只有花何滿一人。

    而如今,他沈子吟做到了。生生跨了數個階段和一個境界,做到了這一步。但是這方法消耗的體力也超乎他的想像。

    實際上,他現在連站立都是勉勉強強的。

    但這又如何呢?

    沈子吟一把握住了劍,不顧如雷的心跳和幾乎將要爆裂的血管,徑直向著猷眠墜落的方向衝去。

    其實不只是他,那些討伐者的隊伍也跟著俯衝而下,想要把握這個難得的機會,儘早了結他的性命,從此立下大功,在修真的史冊上留名青史。

    此戰,說到底,或許只不過是為了虛榮。

    只不過最後誰的劍都沒能碰到他。沈子吟一把摟過了將要摔在一片廢墟里的猷眠,舉劍,以一手之力擋下了數把利刃的攻擊,隨後一揮手將衝鋒者盡數掀開,自己則帶著猷眠向遠處撤去。

    不論罵名還是罪名,都不重要了。就算要將他抓回處以極刑,他也無所謂了。

    只要猷眠在這,他就能帶著猷眠……

    沈子吟的算盤還沒打好,便覺胸口一陣刺痛。他低頭,看見了左胸插著的由黑氣凝成的長刀。

    他懷中的猷眠四肢幾乎都是癱軟的,唯獨將力量集結在了握著刀的手上。他費力睜開眼,任憑血液滑入眼中,最終眯了眯眸子,啞著嗓子開口:

    「……不要救我。」

    沈子吟一頓,便被他奮力推開了。長刀在被收回的瞬間分解了,彷彿不曾存在。但沈子吟身上不斷流血的傷口無法消失。

    這一幕顯然是被身後的追兵看見了。即刻便有人大喊著開口了:「你這魔頭!連往日情分都不顧,竟出手傷了自己的主人!」

    這些話猷眠沒聽,沈子吟也同樣沒聽。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猷眠。

    猷眠半俯著身子,身形不穩,似乎一個不注意便會翻身摔下。他的手捂在自己的腹部,試圖止血,可血依舊從他的指縫中滴落,打在青瓦之上。

    他笑了,聲音斷斷續續,聽不釐清。追來的人召出靈流,想要攻擊他,卻被一陣迷濛的風給掩了視線。

    在這片迷濛中,沈子吟感覺到猷眠似乎是抬眼看了看他,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是沒能說出口,就失了力,將要跪倒。等沈子吟再次回神之時,猷眠已經不見了。

    「快追!這魔頭定是回無言谷了!」幾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趁現在他沒有反擊之力,趕快追上他,立馬了結他了!」又是幾個更為激動的聲音。

    沈子吟一揮劍,向後掀出一陣靈風,將這些聲音全部變為了驚呼。在那些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他又破了猷眠的術法,立了個結界,將他們全部禁錮在了原地。

    在疑問聲和暴怒的指責聲中,他一掃衣袖,靈光綻現中,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地莫名其妙的人。

    ——

    ……

    沈子吟一踏入無言谷的涯緣,就看見了匍匐在唱春花樹下不遠處的猷眠。

    他應是已經昏死了,連鮮紅的花瓣落了他滿身都渾然不知。從他體內流出的鮮血在他身下匯聚成血泊,染紅了塵灰,也將初生剛落的唱春花瓣染得無比鮮艷。

    沈子吟走到他的身邊,將他扶起,又將他的胳膊放在了自己肩上,架子著他起身。

    他說:「我帶你走。」

    猷眠咳了幾聲,咳出了一些烏血。他連睜眼都沒力氣了,卻還是想要止住沈子吟的步伐。

    他啞著嗓子,輕聲道:「沈子吟,你殺了我吧。」

    沈子吟頓了頓,隨後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只重複了一遍「我帶你走」。

    猷眠笑了。笑聲斷斷續續,輕輕的,最後被風掃雲破的聲音遮掩了。

    猷眠突然一轉身,環住了他的脖子。

    沈子吟一愣,感覺到了頸邊逼近的寒氣。

    面前的猷眠朝他一笑,笑得輕狂張揚。

    他說:「沈子吟,我最擅長做戲啦。」

    他說:「沈子吟,今後不要尋我。」

    他說:「沈子吟,下輩子不要遇見我。」

    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沈子吟不住顫抖了起來。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右手緊握百季,緩緩舉起,就像猷眠握著利刃逼近他的喉嚨一樣,他的劍尖同樣在緩緩靠近猷眠的後背。

    沈子吟哭了,眼淚一顆顆落下。他口中不斷說著「不要」,卻依然無法阻止自己的動作。最終,他就眼睜睜看著百季捅入了面前人的心窩,越來越深,越來越深,直至將他整個人貫穿。

    在百季抽離他身的那一刻,邊宗百門大軍破雲而來,抵達無言谷涯緣,就降落在他們的身後。猷眠嘔出最後一口血,釋然地笑了。他倒在了沈子吟的懷中,身體自衣擺開始生出金色的火焰,不斷燃燒,吞噬著他。

    沈子吟瘋了似的抱住他,試圖拍滅那火焰,想要挽留他,卻被灼傷了手掌。猷眠的身形也在漸漸淡化,最終隨著金火的消散倏然炸開,化作了滿天金灰,伴著同樣飄揚的唱春花瓣,隨風飄散著,不見了蹤影,沒有給沈子吟留下一分念想。

    在眾人憐惜的神色中,沈子吟失聲痛哭。

    ——

    真永九百七十三年,邊宗再起血變種禍災,修真大亂。

    鎖樓沈氏第二十九代傳承人、在位掌門沈子吟,為救天下蒼生,為大義,舍私情,滅獨親,親手斬殺罪魁禍首、魔界細作猷眠。

    至此,修真秩序重整,邊宗再回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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