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暗自嘆了口氣，睡意也沒了，把萌一拉了進來，「你坐會兒，我給你那個冰袋。」

「嗯。」萌一點點頭，他有些局促。

他現在應該花50塊錢，去學校後面的小旅館住一晚上，然後考慮以後的事情，而不是來這裡，打擾蘇哲。

至於他為什麼知道蘇哲的住處，那是因為溫宏闊給他電話的時候，說什麼電話要是打不通就直接上門好了，就連蘇哲樓下的密碼都給了，這也是萌一為什麼在深夜可以進來，找到蘇哲的原因。

「敷敷。」蘇哲把冰袋給萌一，又倒了杯熱水放在一邊，「喝點熱水」，然後檢查了一下萌一的左手，石膏已經鬆了，但好在沒有明顯二次骨折的跡象，「我給你換一個吧。」

萌一愣愣的點了點頭，就看著蘇哲拿出一個小箱子，類似於家庭急救箱那種，但是裡面的東西更多，更齊全。

「好了，」蘇哲給萌一重新弄好，才站起來，「今天太晚了，你就先住下吧，我去給你鋪床。」

萌一望著蘇哲，他有好多話想說，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蘇哲什麼也沒問，沒有問他怎麼知道他家地址，沒有問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出現，為什麼如此狼狽，他只是幫他處理好一切，那樣窩心，又那樣……遠。

「有什麼明天再說。」蘇哲似乎看出了萌一在想什麼，所以直接說了出來，「對了，你要不要洗個澡？」

萌一又愣愣的點頭。

蘇哲輕輕拍了拍萌一的頭頂，似某種安慰，「我給你拿東西。」

蘇哲拿著幹凈的睡衣和洗漱用品，把萌一帶到了浴室，介紹了各種東西放的地方，冷熱水放的地方，然後才說，「毛巾這些都是新的，睡衣是以前我媽給我買的，嗯，一直沒穿過。」蘇哲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萌一接過那睡衣，一件卡通的恐龍樣的，還有個小尾巴的睡衣。

忽然想看蘇哲穿是怎麼回事？

「謝謝。」萌一的聲音小的難以聽見。

「沒事，」蘇哲說，「先洗吧，注意手別沾水，我去鋪床。」

「嗯，」萌一點頭，蘇哲出去的時候帶上了門。

萌一看著潔白的浴室，全新的物品，決定先什麼都不想，既來之則安之，反正，蘇哲也沒有趕他不是？

等萌一洗完澡出來，蘇哲已經鋪好了床，坐在沙發上等他，看見他出來，滅了手中的煙，站起來對萌一說，「早些睡吧。」

「嗯。」萌一點頭，跟著蘇哲走到客房。

「什麼都別想，好好睡一覺吧。」蘇哲說。

那一瞬間，萌一看見了十三年前，坐在自己床邊給自己講故事的蘇哲，他也是這樣說，「什麼都別想，睡著了就不疼了。」

「晚安。」蘇哲說，隨後轉身，下一秒，背後卻貼上一個溫暖的軀體。

萌一抱住了他。

「蘇哥哥……」

萌一緊緊貼著蘇哲，問著他身上殘留的淡淡煙草的味道，尋求某種依靠和溫暖。

蘇哲按捺住有些溫熱的胸口，微微嘆息，轉了過來，雙手握著萌一的雙肩，排著他到了床邊，坐下，躺好，給他蓋了被子，「睡吧。」

有些無奈，有些拒絕，有些憐惜，唯獨沒有萌一想要的。

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