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妥了，又上……又上來了？」猛的轉過身就看到門口的三人。

「你怎麼又回來了？」王醫生一臉驚奇的問。

「難道我應該偷偷的離開？」志陽微笑著說。

「孩子說想給幫他的小夥子留點東西，不想寒了他們的心。」護士長解釋說。

「阿良，推我到那張桌子前。」沒理會王醫生錯愕的樣子，志陽對著身邊的阿良說。

「好。」阿良倒是很聽話，志陽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王醫生借用一下你的桌子可以嗎？」來到王醫生辦公桌前志陽說。

「可以，想要做什麼，需要幫忙嗎？」王醫生現在也恢復了笑顏，不是那種公式化的笑容，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

「只需要把桌子上的東西先拿走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了。」

聽了志陽的話王醫生護士長雖不明白志陽要做什麼，但還是一起把桌子上東西都搬走了。

「阿良，把背包給我。」

「嗯額，給你。」

「幫我磨墨可以嗎？」掏出裡邊的硯台，拿出墨條對阿良說。

「好的。」

一件件把東西拿出來，裡面有自己不久前剛得到的兩幅空白軸畫，那是吳嬸家自己收著的。可能已經收藏很久了，所以紙張有些微微發黃。但志陽很喜歡他們，這樣的東西有時間的味道，那不是人為造假能做出來的。軸畫做工很好，若不是為了答謝子墨，志陽還真捨不得拿出來送人。

愛惜的撫摸了很久軸畫，志陽才下定決心攤開它。這種空白軸畫，只能留作字畫，而且看著裝裱的花紋還是橫幅。

攤開壓平，這邊阿良墨色也磨的差不多了。示意阿良可以了，自己雙手壓著桌面慢慢站起身。

「你自己就不能注意點？你現在不能用力不知道嗎，想傷口再崩開？」王醫生看著志陽的動作趕緊上前扶住他，忍不住虎著臉訓斥。

「下次，下次我肯定會注意的。」穩了穩身形，志陽憨笑著說。桌面有點高創作起來不方便，沒想什麼自己就直接站起來了，一時還真忘了自己還受著傷呢。

「準備留字？」等志陽站穩後，王醫生這才放心鬆開手。看著志陽的準備，有些驚奇的問。

「嗯。」

看著平攤好的空白字畫，志陽提筆開始書寫。頃刻一個隸書書體的天字出來了，接著便是崖赤子最後是心。天涯赤子心，這是對子墨的肯定，最後留下小字贈送人姓名，翻出自己的銅印印上自己的款兒。這是這段時間來，志陽第一次再摸出自己的印信。

第一幅寫好後，又打開第二幅空白字畫。斟酌一下又開始書寫，這幅寫的是自在自得，留字贈夏寧同樣留下自己的印信。

看著兩幅字畫，志陽覺得還算滿意。有些東西是刻在骨髓里的，雖然時間久了沒有摸索，但那份熟悉的感覺是自然而生的。

等兩幅畫的墨跡幹透後，志陽小心的把它們卷好，再從包里取出之前離開家時大家給的錢，補齊一同交到王醫生手中。

「這錢？就不用還了吧。」王醫生看著手中的錢，突然很欣慰，自己終究沒看錯人。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做人要留有底線，什麼可以拿什麼不可以，心裡要謹守。」志陽笑著說。

「好，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王醫生讚歎著說完，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志陽，忍不住對著手中的字畫漏出一絲渴望。

「阿良，包給我。」看到王醫生的神情，志陽扭頭對阿良說。

阿良沒說什麼，把手中的包又放在志陽眼前。志陽從裡面掏出自己之前準備好，一張張卷好拿塑料袋裹好的宣紙。

「軸畫已經沒有了，希望你不嫌棄。」志陽對王醫生說。

「這，不嫌棄，不嫌棄。」王醫生驚喜的說。

他沒想到志陽會看出他的渴望，會給他準備字畫。一幅醫德天下印在宣紙上，留下贈款兒印上自己的私信。王醫生看著志陽的字畫忍不住心中感嘆，有些激動的拿著字畫小心翼翼的觀賞。

接著志陽又拿出一張宣紙，平鋪起來提筆開寫。這是一幅楷書，福祉安康，模仿的歐陽詢的歐陽體。留款贈給護士長印上私印，交到護士長手裡。

「我也有？」護士長驚喜的看著志陽。

「再多就不行了，反正也就只有你們兩位，算見者有份吧。王醫生護士長阿姨，請幫忙瞞著點。」志陽笑笑說，他是那種不會拒絕人的住兒。熟悉的人稍微漏出點渴望，他就想滿足人。

「知道，孩子有這技術，以後好好培養一定會成大師。」護士長笑著說。

「我就是準備要去拜師的，借您吉言。」志陽說。

「拜師？肯定很順利，自己有這麼紮實的基本功，老師一定會喜歡。」王醫生說。

「但願吧，好了我要離開了，王醫生山水不相重人有逢，再見！」

「等等。」王醫生說完趕緊在自己抽屜里翻找起來。

「把這個拿上吧。」王醫生拿著從抽屜里找到的東西拿給志陽，是一瓶還未開封的藥。

「這？」志陽不解的接過藥，有些不明所以，這有送人藥的嗎？不過看到上面的藥名，跟主治後志陽明白了。原來是一瓶主治心臟病發的藥，有英文有漢語註解。藥瓶做工精良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個，你肯定能用的到，錢就別給了不然我生氣了。」怕志陽不好意思接受，王醫生故意虎著臉說。

「謝謝，這個我還真用得到。」志陽微笑著說。

「這是進口藥，對身體副作用小，一次一顆發病時再吃。我自己就在服用，效果挺好的。孩子有條件，還是好好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治癒。你還年輕，不像我大半個身子都已經入土了，活一天賺一天。」

「嗯，我會注意的。王醫生肯定是長命百歲的，別這麼說自己。」

「哈哈，好。也借你吉言。走吧，有條件就回來看看我，沒條件就不要強求了。山水不相重人有逢，隨緣吧。」

「好，那我走了，再見。謝謝您的藥。」

「走吧，路上小心。」王醫生囑託。

「我送你。」護士長跟在志陽身側，溫柔的說。

等大家都離開，王醫生又站回窗前，默默的看著醫院出口。

「有時間常聯繫，這是阿姨家的電話。」大門前護士長溫柔的看著志陽，心裡感慨萬千。

「謝謝阿姨這幾天對我的照顧，再見！」抬頭看向王醫生所在樓層，看著玻璃後那模糊又有些熟悉的身影，志陽漏出燦爛的微笑，抬手揮揮再見。

「阿良，我們走吧。」對著身邊的阿良低聲說完，阿良就默默走到志陽身後，推著志陽離開。一直等志陽的身影再也看不到，護士長才轉身離開。

「弟弟，接下來我們去哪裡？」阿良看著志陽問。

「你餓嗎？」

「有點。」阿良不好意思的說。

「我們先離開這兒，再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志陽默默說。

身上的錢除去了還給子墨的，就還剩三百多。剛剛還好王醫生送給自己一瓶藥，不然自己再去買藥的話錢可能還不夠。想起剛剛那瓶藥，志陽可不覺得自己身上那點錢能夠。

接下來要去哪裡，也正是志陽發愁的。